就粉饰太平的意思,但同样,他也一点不隐藏自己的不在意,虽然他有点懊恼,文素秋总是那么在意,且他永远无法真正成功说服她。
“小诺,其实,这些事,是我在暗中纵容,才到了这一步的。”凌松泽苦涩地笑笑:一直什么都能看明白,却什么也不说的韩诺,究竟有没有察觉这一点呢。
“我并没有要他们做什么,我只是在察觉他们可能做什么的时候,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小诺,我是一个极小气的人。当年的那些闲言碎语,当年弟妹的态度心思,其实我一直记恨着呢。我是有心让她吃点苦头,我是有心报复她一下,我是想让她尝尝,我感受过的那样事,我是想让她明白,当年那些冷眼,那些闲话,那种在家里又微妙又难堪的地位,究竟会给人什么感觉。小诺……我是个对深闺女子,都要斤斤计较的家伙。明知她是你的妻子,我也并不曾爱屋及乌。可怜大妞一直以为是她自己做事不仔细造成了这一切,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丈夫有多可怕。小诺,我是个商人,不管外人说我多么高义,不管大成号做了多少善事,对下头的人多好,骨子里,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眦睚必报的商人。”、、
凌松泽低低地笑着:“我不过是装得好罢了,小诺,我不过是个会演戏的商人。只是,我以为,就算是戏,只要能演满一世,假的,也就成了真的。我以为这些真相,我这一生,都不会说出来。”
韩诺只是默默地听,是的,有的事,他知道,即使并不是非常清楚,但也隐隐地感觉到了,只是,连他也以为,那些事,凌松泽是一生都不会说明的。
“小诺,我没想到,事情会弄得这么严重,我以为,一帮子下人,再大胆,也不过说点闲话,哪里敢这样当面肆无忌惮地对抗,羞辱主人。小诺,我错了,我虽说是只想着报复她一个,并不牵连你,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从来夫妻一体,她受了辱,便也是你受了辱,或许你自己并不在意那些,只是别人看到这种事,自然就要更轻视你三分,自然就会凑过来,再踩低你几分。这事我如此大张旗鼓地发作一番,将来,才没有人敢再做同样的事。以后,我也再不会纵容这一类事情发生了……”凌松泽语气忽得一滞,终于长长叹息一声,其实还能有以后吗?
“小诺,我知道你想劝我,我知道弟妹重托了你。但是,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就不要管了。”
“我没想劝你。”韩诺平淡的语气,让凌松泽终于微微一怔,看向他。
“我知道,你不会做对大妞和平安不好的事,我不用劝你。”
凌松泽呆呆道:“我都要休她了……”
韩诺很简单地回答:“那也应该是因为,你觉得,休她比不休她,对她更好。”
凌松泽还是傻呆呆地看着他:“小诺,我今天,是真的很生气。”
“你会生气,会和她吵架……也许……”韩诺想了想,方说“气极了,可能会动手打人,但是,你不会做对大妞和平安,真正不好的事。”
凌松泽直勾勾看着韩诺,良久才问:“为什么?”
韩诺回答得很随意:“因为我知道。”
因为他知道,身为孤儿的凌松泽有多么在意亲人。
他甚至亲口说过,如果他也有族人,哪怕那些族人如韩家族人一样贪得无厌,他也一样高兴,一样欢喜,并愿意容忍。
连这样的族人尚可以接受,何况是妻儿。
凌松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半日,终于长叹一声。
他的妻子不明白,他的儿子还小,曾经一门心思琢磨对付他的文素秋完全没发觉,贴身的侍从,亲信们,没有一个知道。
只有韩诺,看起来傻乎乎,懒洋洋的韩诺,哪怕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依旧如此简单地肯定着。
这世间,永远不会误会他,也永远不会猜忌他的,原来,不是老师,不是忠仆,不是妻子,也不是儿子,只有他,唯有他,从当年至今夜,从初识,到如今,一直一直,都是他。
他抬手仰头,又深深喝了一口大酒,接着依旧被呛得剧烈咳嗽一番,这才低声说:“原本是不想告诉你实情的,现在……”
他抬眼,看着天边遥远而昏暗的星辰:“小诺,你知道魔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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