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犯不着一颗树上吊死呢!”
品南定定地望着阿离,许久方长长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起身在房内踱了几步,缓缓道:“妹妹想来还不知道吧?我也是才知道……李延他…···地震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患上了咯血之症,这个病是不会好的了。我方才回来的时候,经过他家的庄子,已经去看过他了,他那光景……已经是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阿离愕然望着品南,一下子呆住了。
李延要死了?她骇然自问。
是的,李延要死了。
又茫然地回答自己。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他那张温和儒雅永远微笑着的俊秀面庞;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是他身上茵犀香的淡雅味道。
还记得品南中出童生试案首那天,自己急匆匆跑到重华阁去报喜,误把李延认作了品南的情形。
微雨的窗前,梧桐树下那个寂寥的背影,身上披着品南那件白鹤氅衣,凄婉低回的萧声,以及猛然回头时来不及收拾起来的落寞神色……
阿离的心中无端的酸楚起来,眼角有些湿润。
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这可怎么好,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五姐呢······”她抬起手背飞快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忧心忡忡地低声道:“她知道了一定承受不住……”
“不告诉她兴许还好一些,这也是李延的意思。”品南脸上的神情也有几分凄恻和落寞:“他说,将来不要把他去世的消息告诉贞娘。他希望贞娘一直恨着他,这样的话,和离以后她兴许还能再嫁;如果她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病才“扔”了她,只怕她后半生心里会更苦。他说,他已经对她很残忍了……”
有两颗泪珠从阿离的面颊上无声地滑落下来。她缓缓站起身,轻声道:“我去看看五姐……”
然而才一推开门,便看见贞娘呆呆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朱漆托盘,上面放着几碟干果蜜饯,脸上早已泪流成河。
“五姐······”阿离一愣之下,连忙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已经哽咽了。
贞娘将手里的托盘轻轻交到了阿离手上,退后两步,向她深深福下身去,平静地却又一字一顿道:
“这一年里,多谢妹妹对我的照顾,从来没对我冷言冷语过,我很感激妹妹······不过现在我相公病了,需要我的照顾,我也该回家去了。咱们姐妹就此别过,妹妹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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