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一听这话,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怀疑地看着苏青黛。苏青黛听着刘月萍阴阳怪气的话,心一沉,脸上露出不耐烦来。
她在DB公司工作八年,一直和那些人精打交道,肚子里的弯弯肠子一堆,满肚子都是阴谋阳谋。刘月萍还没有开口说话,光看那闪烁的眼神,苏青黛就已经知道这女孩子是不好相与。
十多年前的记忆已经模糊,苏青黛也不记得她儿时是不是和这个叫刘月萍的女孩子交好。但如今听她那口气,苏青黛已经绝了和那女子相与的心。幸好这刘月萍和他们不是一个村的,要不然低头不见抬头见,苏青黛没有那么多耐心理会她。
从书包中抽出多出来的那条红领巾,塞到阿英手中,苏青黛就拉着苏青叶径自朝着学校去了。被无视的刘月萍气得脸色通红,眼睛里闪过不甘心,跺跺脚,也不理会叫唤的阿英,直接朝着学校跑去。
到了学校,苏青黛看着妹妹进教室坐好,她才走进了六年级三班的教室,放下书包,望着自己手中的书本发呆。
她由2011回到了1994,这个时候的清河村,还只是一片沉寂的荒芜,一片片连绵的都是山,只有一条清河穿过,与以后的那个“苏醒的玉昆仑”似乎全然无关。谁能想到,在那些山底会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呢?
九四年,深圳改革开放大肆发展经济,苏青黛的父亲和村子里其他的年轻人一样,都远赴广州深圳打工,据说那里好找工作。许多留守儿童在村子里和老人相依为命,苏青黛没有爷爷奶奶,苏父便拜托苏青黛的叔叔婶婶照顾自己。
说来可气,苏青黛的叔叔得了痨病只能常年呆在家中,苏父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日子过得不好,当时将兄妹仨交给弟弟的时候,就说好了每月两百的补贴。九四年那会儿,肉才三块钱一斤,两百的补贴算是不少了。在清河村消费不高,两百块能做很多事情。
奈何苏青黛的婶子是个贪婪的人,最开始的时候还能买点肥肉让兄妹仨开开荤,后来就越来越过分,开水白菜和稀粥。仨兄妹挨不过,最后只能向父亲告状。
苏父是个老实人,和弟媳几番说理不通。最后无法,只能让兄妹仨住家里生活自理。苏婶子一见哥哥这般,却是不依不饶起来,甩着脸子给苏父看,还常常和邻里嚼舌根说些难听的话。常常跑到苏青黛家的院子里偷拿鸡蛋不说,还反说仨兄妹不尊敬长辈,偷鸡摸狗。
这些,当年的苏青黛不懂得,不代表如今的苏青黛看不明白。若不是当年苏婶子这般胡言乱语败坏了仨兄妹的名声,又怎么会使得后来的兄妹仨在亲戚间被抛来推去?
再后来呢?父亲所在的工厂倒闭,父亲不得不回家乡。回来后就开始跑长途运输,不久就出了车祸过世了。肇事者想要私了并赔款补偿,苏家的亲友却都决定要打官司,偏偏苏家婶子拉着不同意,官司一事也就不了了之。到底赔偿了多少钱,苏青黛仨兄妹并不知晓。苏婶子收着钱说将来等仨兄妹成人之后再交给他们管,岂料当苏青黛考上大学去找苏婶子时,她却翻脸不认账。若不是当时的哥哥跟着村里的张叔去跑了好几次长途运输,怕是连学费都备不出来。
思及这些,苏青黛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恼怒和忿恨来。如今她回到了十七年前,算是上天给了她机会,如今她手中握着二十九年的人生经历,丰厚的知识,以及十七年的先知。如今母亲已经过世,她无论如何也要护得父亲的安全,出人头地,不再给别人欺负自家人的机会。
走过来收作业本的姜晓吓了一跳,先是看到苏青黛脸上的嘲讽,然后是恼怒,忿恨,最后又像是兴奋一般的神情,变化太快,让姜晓有些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青黛,你作业写完了吗?”
苏青黛侧头,看到姜晓打量着她,顿时有些尴尬有些担心,她刚刚发呆,莫不是被这小姑娘看到了吧?她如今可不是原来那个愣头青的苏青黛了,还是注意些别被人发现才好。
“做完了,不好意思,上次生病还没有好,这几天精神就不太好。”
这话说完,苏青黛匆忙从书包里翻找作业本,这时,姜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急急从苏青黛的课桌上拿起了苏青黛的本子。
“咦——青黛,这画是谁画的?画得真好!”
苏青黛一抬头,就看到自己随意涂抹的画已经到了姜晓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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