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哭笑不得,这乡村里的小姑娘也太彪悍了,她们从小干活,力气果真不是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可比的。
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雨就停了,我跟着小花上山,翻过一道山脊,小花就指着远处一个缓坡对我说:“龙大哥,当年日本人挖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我放目远眺,顿见那处果真没有任何痕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山坡。不过,我原先发现的古墓地点正离这里不远,这块草坡北面一里处,就是我下“昆仑钩”的地方,看来这座三眼神庙的规模还挺大,应该是由几部分墓局所组成的。
当年日本人发现三眼石兽的地方,应该是属于神庙的部分,古墓应该还在神庙底下,而且规模要远大于神庙,倘若如此,那当年的亚神女王也忒厉害了点,竟然能在一座神庙下修建规模这么大的古墓。
我隐约感到为难,这座古墓的格局庞大若此,里边也不知道得有多少阻止盗墓贼的道道,虽说这座古墓年代久远,防盗手段比较简陋,但亚神族那种“脔术”就不好说了,这种东西可是邪术的始祖,三眼神身为亚神族的祭司,又极得女王重视,擅长脔术的女王肯定会用此道布置出三眼神古墓的防盗机局,我对脔术一无所知,甚至连它的后代——痋术,都没见过,此番要是进入里边,恐怕会有闪失。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或许是多虑了,施展痋术离不开虫子,想必脔术也差不多,这座古墓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里边就算有脔术,想必也该失效了,至少虫子活不了那么多年。
小花看我愣神,问我是不是很失望,我笑道:“倒不是,我只是瞧见此处荒凉,想到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免不了最终被时间所洗刷,时过境迁之后,留下的无非是几块断壁残垣罢了。没办法,我是忧郁王子啊!要是在古代,说不定是李白级别的诗人,哈哈。”
她听我说完挠挠头,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忽然想到山里的姑娘太纯洁,我这种故意做作的玩笑在她面前显不出任何幽默,便停止了继续吹下去的话头,对她说:“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回去吧。”
于是我们俩又回到了招待所,我心知这个墓不简单,得独自去好好打探一番,才能动手挖盗洞。
我再不急切,安心在村子里呆了几天,携带装备多番打探了好几次,直到第五天清晨,我才跟老板退了房,背上旅行包开始登山。
再次来到我下过“昆仑钩”的地方,已经是烈日当头了,我擦了把汗,往四周看了几眼,忽然发现这倒斗还真是练胆子,虽然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但我此刻忽然就不敢在光天白日开工了,这时也才明白“是贼三分虚”的道理。
索性我就胡乱塞了些肉脯果腹,然后拿出鱼竿到河边钓鱼,这一钓就钓了好几个小时,闷得我想撞墙都不知道去哪里撞。
直到夜幕笼罩,天上开始出现星光的时候,我这才拿出铲子,往预先做好记号的地方开始下铲。山野间回荡着阵阵虫鸣,时不时还有夜猫的叫声,我渗得慌,不由得轻轻哼起了几首流行歌曲,心道他娘的难怪盗墓贼这么喜欢找同伙,原来一个人晚上在这种地方,还真的会很害怕。
这一挖就挖了两个小时,眼看挖出的土还都得自己搬,心里更加急切地想要一个伙伴。
过了一会儿,终于大功告成,老爹的手艺还真不是白传的,我这一顿铲子居然直接挖到了墓门。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入口,我心中更加忐忑,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那三眼神被传得如此邪乎,搞不好是一只妖怪,我来倒他的斗,会不会进去之后他就不肯放我出去了?
好歹胆子不是太小,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就坐在地上抽了几支烟,等古墓里的气透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制的简易防毒面具戴上,打着手电筒轻手轻脚地摸进去。
此处是一条宽阔的墓道,全由石块砌成,约莫往里走了十几米,就进入了一片凹地。
我打着手电往前照,就见脚下尽是人类的骸骨,密密麻麻地竟然看不出数量。这些骸骨的手脚都被绑着绳索,但多年过去,这些草藤编成的粗绳早已枯朽,用脚一踢皆化作齑粉。
这里八成是殉葬的地方,这些尸骨都是奴隶。那三眼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这种规格已经不是一般王侯能享受的了,恐怕亚神族还真是把他当做神灵来看。
总之此刻也猜测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愿多想。这里是殉葬坑,地宫一定还在深处,倒斗讲究“直捣黄龙”,不宜耽搁,不然迟则生变。我见前边还有一个大洞口,就打着手电继续往里走。
没想到的是,此处方圆百米都是殉葬的坑点,脚下踩着骸骨的声音从未间断过,走得我都快吐血了。好不容易摸到一道高大的石门前,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此处定是地宫的大门,好歹下手利落些,进去赶紧摸几件像样的冥器就退出来,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谁知我才刚要进门,就有几滴液体落在我的头上。
我吓了一跳,想起老爹说过,古墓里时常会被布置强酸来伤害盗墓贼,难道我如此不幸,第一次入墓就中招了?担惊受怕了几秒钟,忽然发现头上没有被腐蚀的灼热感,就伸手摸了一把,然后放到眼前观看。
这一看之下,我登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瞬间发麻。
原来滴在我头上的东西,是一股带着腥臭味道的血!这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总之绝不会是鸡血,看来我资历尚浅,祖师爷当真不肯保佑。这回我只觉得浑身发抖,心知这斗恐怕倒不成,于是稍稍愣了一下神,就赶紧转身往回跑。
霎时间,周围再次发生剧变,所听四周哗哗之声不绝于耳,那种原先滴在我头上的腥臭血液,此刻竟如下雨一般,接连不断地从头顶上喷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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