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想让这些法师来军队当魔法培训教官,林泉认为应该先对这些法师观察一阵子,等他们熟悉了卡梅尔和地球之后,把他们逐步融入这个社会群体中,“内部消化”掉,封敬亭则非常关心预言魔法的细节,因为伊凡提到其中有一名预言魔法造诣高深,他希望可以让他们配合进行一些魔法实验。
汪铭和李立天这次的意见难得统一了起来,这对昔日的对头坚持认为,卡梅尔不应该接过这些烫手山芋,应该劝他们早日离开地球,不过在具体理由上,两人还是存在分歧,李立天认为这些法师应该离开是因为难以管理,可能会被地球上其他政府利用,进而影响卡梅尔的“稳定”,而汪铭的理由则不同,他认为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些法师的出现是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会给卡梅尔本来做好的规划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变数,最重要的是,现在卡梅尔和这些法师之间,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明,在交流上可能会存在很多问题和误解。
如果这些法师每一个都像刚来地球时的伊凡,可以无视一切道德和法律,对平民发自内心的蔑视,那毫无疑问,他们的存在只会给卡梅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对于伊凡来说,这次会议本来的目的也只是听听建议,不管他们怎么想,最终的决定要是要他自己来下,这是他作为国王最大的职责所在。
如果站在国王,或者说,一位统治者的立场上来看,伊凡自己其实很倾向于汪铭的看法,仔细回忆他刚来地球的情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魔法其实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地球文明产生的认同和妥协。
地球人相信人人平等,这种平等不是说能力或者外在待遇,而是一种人格层面上,内在的平等,在伊凡初次在教科书上,看到这种观点时,一度在心里嗤之以鼻,不过随着自己思考的深入,他也越来越觉得,除去这个不受自己控制,先天获得的法师身份,自己并不比其他平民更优秀。
就拿地球上一些著名的人物来说,如果自己是生长在地球上的一位平民,按照自己40岁之前走过的足迹,充其量也就是一名普通科研人员而已,所谓在魔法上的一点“创新”,也不过是技术上的小聪明,完全达不到如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这个级别的科学家一样,根据已有的现象,总结出一整套严密自洽的体系,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自己这一千多年加起来,价值比起上述这些平民科学家,小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刚刚来到地球的伊凡会为了验证地球上的反魔法力量,不惜把整个亚洲东部划入实验范围,任由城市沦为地狱,但现在的他还会这么做吗?整个问题不用想伊凡也能回答,不可能了。
虽然在有些问题的想法上,伊凡一直坚持己见,比如他认为作为法师,把自己的利益看的过重并没有问题,但在对其他人的看法上,还是出现了一点不小的变化,平民不是不可以牺牲,只是牺牲的砝码需要适当加重,像严可守,封敬亭,林泉这些人的出现,让伊凡认识到许多看似普通的人,往往有着不可估量,难以复制的价值。
以前他的看法就和老师教他的一样,认为平民都是荒野中的野草,必要的时候,一把火烧光并不值得可惜,因为来年还会长出来,但现在他不这么看,也许百分之99以上都是野草没错,但其中只要存在一颗,一颗如牛顿这样的苹果树苗,也许在这把火之后,下一颗苹果的出现,要等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可能永远不再出现。
伊凡在思维上完成这个转变过程用了就近半年多的时间,而那些新来的法师还有这半年的适应期吗?很明显没有,那么,伊凡又用什么来保证,这些法师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地球或者卡梅尔,直到皇帝的来临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法师的确是一堆麻烦,一点没错。
但伊凡又不仅仅是一个国王,国王只是他现在从事的“职务”,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前缀挂在伊凡的名字之前,伊凡不认为有什么比法师还要适合,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卡梅尔国王,就算卡梅尔统治了全地球,他始终都把自己看成是法师这个群体中的一份子。
法师桀骜难驯,无法管束,尤其是逃亡中的法师,就像荒野中行走的饿狼,眼中总是带着敌意的冷光,法师极度自私,为了个人价值或追求,牺牲再多平民也在所不惜在一些位面,人们将法师称之为神祗,因为他们显现的神迹而浇铸铜像,而在另外一些地方,他们则将法师冠之以恶魔和地狱之名,在他们制造的严酷炼狱中,痛苦的用生命发出诅咒
而不可否认,自己和那些即将来卡梅尔的法师一样,都是这个群体的一部分,都像一支支离了弦的箭,为了不知是对还是错的前方,义无反顾的向前穿梭。
如果按照汪铭的建议去做,伊凡无疑会面对两种可能的结果:
第一就是对方不惜付诸武力,执意留在地球,那样的话,自己将不得不对他们进行“清理”,就像皇帝曾经对付自己那样,来对付他们,这个过程并不困难,按卡梅尔现有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松。
第二就是对方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离开了地球,继续往前“挖掘”,这种情况伊凡不用说,也能够想象,那种在洞穴中绝望的令人窒息日子也许他们会另外找到新的天地,但更大的可能,就是每一个法师最终都失去了继续挖掘的动力,成为半空中悬浮的一具枯骨。
不管是这两个结果中的哪一个,伊凡都不愿意去面对,因为自己一旦这么做,就意味着对自己过去,数千年逃亡人生的彻底背叛,也是对自己人生最大的否定。
“怎么你今天魂不守舍的,”饭桌上,华婷婷敲了敲伊凡的碗,有些担忧的关心道,“不会又是要打仗了吧?不是说还有几个月吗?”
不过华婷婷转念一想,前几次说是要打仗的时候,伊凡好像什么动静也没有,脸上别说紧张,连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不像今天,看起来就像害怕别人随时上门逼债似的,一口饭在嘴里嚼了几分钟还没咽下去。
伊凡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又往嘴里扒了一口
“你这么想问题,头不疼吗?”洗碗的时候,华婷婷在厨房问道,不过自然,她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刚才听到我说的话吗?”收拾好碗筷之后,华婷婷趴在饭桌上,盯着伊凡正在发呆的这张脸一边发呆,嘴巴一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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