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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晨光划破天际,铺染在草原上一队红甲骑兵身上,仿若镀上了一层薄金,让整个骑兵队伍多了几许神秘感。
红甲骑兵呈雁形队列,簇拥着队伍最前方的一匹黑马,快速朝东北面奔去。
仔细看去,却能看见那匹黑马上竟然是两人。一个紫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红衣女子。晨光初现,茫茫草原,烈马疾驰,本是极美的画面,只是马上那两人的衣衫都破烂得有些夸张,身上脸上更是沾满了血污,宛若一卷极壮美的山河画卷上被滴落了一滴墨汁,只这样一滴,虽不至染了整幅画卷,却叫壮美中多了一丝缺憾。
这支队伍宛若红云,直朝绵离河西岸奔去,驰出十余里,一直到绵离河岸边,队伍才渐渐慢了下来。
这支队伍,正是唐子俊、莫非和红云铁骑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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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邓华连发三箭,射翻了忽伦封及左右副将。跟随在忽伦封左右的前锋骑将士都是忽伦左的亲信,跟随忽伦封的日久,此时见忽伦封落马,生死不知,大惊之下,也红了眼,突然听一人大叫道:“将军身亡,我等绝无活路!杀了他们戴罪立功!尚有一线生机!将士们拼了!”
那些司兰军士对忽伦左极为忠心,一听此话,顿时红了眼,心中的惧怕一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朝着红云铁骑急冲出来。
唐子俊骂道:“真是难缠!”左右一抛,又是一粒金球飞出,在前锋骑中间爆开,无数细小金针顿时四面激飞而出,顿时阻止了前锋骑扑来之势。
莫非只看得两眼放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唐子俊放出那金色小球,只觉得使用简单,威力无穷,大是感兴趣,正想问话。唐子俊却是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马背上。便在莫非身子被唐子俊拉起的瞬间,一只利剑擦着莫非马背射入马颈,莫非所骑战马顿时一声悲嘶,倒地抽搐,片刻毙命。
唐子俊与莫非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唐子俊一掌拍在莫非头顶,骂道:“战场之上。走什么神?你以为儿戏么?” 莫非此时缩在唐子俊怀中,望着已然毙命的战马,惊魂不定,半晌说不出话来。若不是唐子俊及时出手。此时倒在地上的,便是自己了。
邓华瞥见莫非遇险,也是一惊,顿时口中骂了几句,一箭飕的射出,正中当先喊话那人脸孔,那人登时倒撞下马。其余红云铁骑也是纷纷放箭,都是射向前锋骑兵脸面,这些人箭法既精。箭头上又喂了剧毒,凡中箭者,哼也没哼一声,立时便倒地毙命。片刻间追得最近的前锋骑倒毙了数百人。人马甲胄,堆成个小丘,将其后前锋骑道路正中。其余前锋骑军士只吓得心胆俱裂,刚刚才被激发而起的胆魄。又被吓了回去。
邓华率领的红云铁骑个个斗志高昂,一面放箭杀敌,一面高声叫骂。
唐子俊正欲出手,突然怔住,凝神一听,对邓华喝道:“兄弟,中军大帐的援军来了,咱们撤吧!”
邓华丝毫未听见援军赶到的声响。只是曾在战场的配合,使得他对唐子俊是绝对信任。唐子俊绝对可以在任何人察觉异样之前,第一个发现不妥。是以,此刻他虽然什么都没听见,却是很干脆利落的应道:“是!”只是临走之前,扔忍不住指着前锋骑。高声骂道:“一群只知道消耗军粮的废物!幸好你们没伤到我大哥的一根寒毛,否则今日老子必将你们一个个射死!留着你们也丢尽了我司兰军士的脸面!”言罢做出手势,招呼一众红云铁骑如风一般朝着东北方绵离河岸退去。
……
唐子俊与莫非并骑一骑当首而行,邓华带领红云铁骑呈护卫之势,一路驰出十余里,到了绵离河岸边。邓华跳下了马,从马旁取下皮袋,递给唐子俊,笑道:“大哥,京都今年春新酿的桃花酒。”邓华本不好酒,但跟着唐子俊那些年喝了些酒,竟也养成了带酒的习惯。
唐子俊一拍莫非的脑袋,低声说道:“老实呆着。”随后翻身下马,微微一笑,接过皮袋来,骨嘟嘟的喝了半袋,笑道:“好酒!”说着将酒袋递还给邓华。邓华哈哈大笑,将余下的半袋都喝了,说道:“大哥,你怎生落得这般光景?”唐子俊尚未答话,他已然一摆手道,“哎,别管怎么回事了!大哥不如别回北庸了,便和兄弟去长宁城喝酒如何?大哥若是愿意,我这劳什子统领不做也罢。你我兄弟,游山玩水,吃肉喝酒,逍遥快活!”
唐子俊在司兰国平叛之战中救过邓华三次,又和他喝了无数场酒。醉过几场之后,更是不顾两国之别,结为异姓兄弟。唐子俊深知邓华的性情,他一向桀骜豪爽,心服之人甘愿卖命,不服之人,便是千军万马,或是武力胜过他百倍,也休想让他低头。平叛之后,邓华本是要挂印归隐的,司兰雪衣觉得埋没了他一身武艺,便让唐子俊去说项,请邓华担任红云铁骑统领。红云铁骑无诏不入城池,直接属于公主殿下管辖,倒也自由。邓华便看在唐子俊的面上,念想着唐子俊还在公主府,时不时有机会见面喝酒,甚至有可能报唐子俊救命之恩,便也应承了下来。
今日在漠东郡见到大哥被忽伦封围杀,心中有气,定然不肯就此罢休。只怕心中早生出了寒意,有了挂印辞官的想法。唐子俊甚至有些担心,此番将自己护送回了涿郡,邓华会不会直接召集了所有红云铁骑,去寻前锋骑的晦气。红云铁骑虽然勇悍,但究竟人少,胜败实未可料,终究以避战为上,须得平息了他的不平心气,以免出了什么变故。
唐子俊略一思忖,想起初平叛时,在长宁城的那些日子,除了喝酒吃肉,切磋武艺,再无他虑,倒也确实没有这无数烦恼,便道:“此事是司兰王心生疑忌,空穴而生的一场误会。与公主殿下无关,兄弟莫要错怪了雪衣。”见邓华听闻此言,面色有些不郁,便笑道,“兄弟,此番为救一位至交好友,须得回一趟芙蓉城。待这桩事了,我便辞去所有身外挂牵,来邀了兄弟,一同游山玩水可好?”
邓华大喜,说道:“此番可不能再唬我!”
唐子俊拍着他的肩头,沉吟思索,过了绵离河,距离涿郡便近了。有兄弟护送,虽说武力强悍,但毕竟人多,反倒容易被发现。此时不知中军营帐中是何等状况,若是公主殿下掌事倒好,若是忽伦左掌事,便大大的不美了。思及此处,唐子俊说道:“兄弟不如在长宁城等我。我带着这丫头,独自潜行,反倒不易被发现。待过了河二十里,自有涿郡人马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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