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后,吴映雪道:“姑娘,你的伤已好,我们也该赶路了。”宋湘湘道:“多谢吴大叔和吴姐姐这两天的照顾,湘湘感激不尽。”吴映雪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我们还要赶路,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哎,吴姐姐……”宋湘湘还待再言,吴映雪已经出去了。
李无汐吴映雪两人退了房向宋湘湘辞行,宋湘湘道:“你们要去哪?”吴映雪很不客气地道:“我们去哪还要向你汇报吗?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宋湘湘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那些人会继续追杀我,那我怎么办?”吴映雪好笑道:“难道你想我们保护你一辈子吗?”宋湘湘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李无汐道:“姑娘放心,这里这么偏僻,他们应该不会找到这里的。”宋湘湘道:“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吧,那我如何维生?”
李、吴两人都沉思起来,宋湘湘是个歌妓,在这个穷乡僻野确实难以满足生计。虽然两人都觉得她可疑,但毕竟还没弄清楚她的底细,若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歌妓,确实是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宋湘湘道:“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好吗?”吴映雪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让你跟我们一起走,那不还得我们照顾你?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宋湘湘道:“你们不用分心照顾我的,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报答你们,一路上照顾你们的起居饮食,为奴为婢都不后悔。”吴映雪上下打量她一下,实在不相信如此娇弱的她能照顾他们的饮食,道:“你觉得你能够胜任吗?”“我可以的。”宋湘湘急忙道。
李无汐道:“我们这一路上凶吉难料旅途遥远,实在不方便带上姑娘,姑娘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姑娘若是担心那些人会继续追杀你,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去处。”
宋湘湘苦笑道:“不用麻烦大叔了,湘湘身份卑微,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还是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吧。”她说完就冲了出去,冲出客舍。
“姑娘。”李无汐想要追出去,但顾及到吴映雪,还是忍了下来。
吴映雪道:“怎么?舍不得啊,那就把她追回来啊。”
李无汐道:“我只是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在外面漂泊而已,她又不曾得罪过我们,你又何必如此?”吴映雪道:“我这么对她你心疼了是不是?”“我……”李无汐有点气急败坏,无可奈何,只好说道,“算了,由得她去吧。”
吴映雪本来乖张的脸变得忧虑和落寞,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太过冷酷无情了是吗?”李无汐道:“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刻薄对待她。”吴映雪道:“我承认我是刻薄了点,但是你知道她到底是何居心吗?若不是我这么刻薄,你恐怕早就心软答应让她跟我们走了,到时候就真的是祸福难料了。”李无汐虽然觉得吴映雪说得有道理,但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微叹道:“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追究是非对错了,我们走吧。”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少了,虽然说不上是在冷战,但彼此之间似乎陌生了很多。
停下休息的时候,李无汐拿出水囊自个儿喝了两口,把吴映雪给忽略了去。若是以前,李无汐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她,然后体贴地给她水喝,现在李无汐几乎把她当空气,吴映雪好生懊恼,也很是迷茫和后悔。她在心里问自己:“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是我心太硬,还是他心太软?”她樱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还忍了下来,所有的话化作一声轻微若无的叹息,她看着自己的小足一会儿,道:“我去小解,你在这等我。”“嗯。”李无汐点点头。
吴映雪有点灰心了,心直往下沉,吴映雪失望地转身,慢慢走向丛林,期间回头数次,李无汐始终没有一字一句关怀的话,也没有看她一眼,吴映雪喃喃自语:“看来他对我很失望,我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悄然下山,自然是舍不得的,所以她一路上频频回首。
到了山脚下,两个人蹿了出来,拦在面前。
李无汐一路上故意淡漠地对待吴映雪,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刚刚一直想拿水给她喝,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想给吴映雪一个教训,好让她改一改冷漠的性格,免得轻易得罪别人。但是,吴映雪说去小解,一去就是半个时辰,李无汐久候不见她归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急忙站起来,奔到丛林中去。但是,哪里还有吴映雪的身影?李无汐开始担心焦急起来,张口呼唤:“映雪,映雪,你在哪里?你出来好吗?映雪。”但是,耳朵里只听到鸟鸣振翅的声音,连回声都没有,哪里听得到吴映雪的回答?他悔恨不已,又急又气,喊道:“映雪,我知道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出来好吗?映雪。”他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吴映雪出现,也没听到吴映雪回应,心中几时大乱,开始疯狂地奔跑寻找起来。找遍丛林和山头不见吴映雪,他越发心急,忖道:“难道她已经下山去了?”想到这里,他当即奔下山去。
到了山下,依然没有吴映雪的身影,李无汐又慌又急,气聚丹田呼唤道:“映雪,你在哪里?出来好吗?映雪,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映雪,你出来啊……映雪……”等到声音消散,吴映雪依然没有出现,李无汐发了疯似的沿山脚奔走,一边走还一边叫着吴映雪的名字,这样跑了一圈回到原点,他已气喘吁吁,但始终没有吴映雪的身影,他颓废地坐倒在地,又是懊悔又是自责。他正悲痛之际,悔恨摇头之时忽然瞥见地上有半支玉钗,伸出颤抖的手捡起那半支玉钗,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就要落下眼泪来。他自然认得出,这是昔日吴映雪亲手折断的那支玉钗,此番遗落于此,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无从知道,吴映雪也是吉凶难料,想起那天和吴映雪的玉钗之盟,眼泪就流了出来。
“映雪,对不起,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李无汐对着玉钗喃喃道。
他伤心之际,精神焕散警惕松械,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已经悄悄靠近,一只手掌拍向他的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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