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无汐,李无汐迟疑不决,抬头对上宋湘湘欲滴的双眸,大脑已经不听他的使唤,即使宋湘湘叫他拿刀自刎当场也许他都照做了,何况合奏一曲?李无汐伸手接下玉箫,玉箫的冰凉让他的脑子又恢复清明,但玉箫已经在手,他也是骑虎难下了。宋湘湘道:“多谢公子。”她玉指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声袅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李无汐深受琴声所感,将箫就唇,和她合奏起来。这幽幽琴声和箫声合奏,果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在一旁侍候的两个侍女已经为其中哀情所动,潸然泪下。李无汐入情渐深,忘了处身,鼻子一酸,眼泪几欲掉下。也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当即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恢复清醒,箫声也戛然而止。
箫声一停,两个侍女从苦情中清醒过来,宋湘湘的琴声也停了,她笑道:“公子为何停下来?”李无汐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道:“小姐琴技高超,在下自问难再配合。”宋湘湘道:“既然公子不愿再合奏,湘湘也不勉强。”李无汐正想辩解,宋湘湘道:“公子定居苏州,不知有何打算?”李无汐道:“在下愚钝,幸而有能人相助,打算从商。”
宋湘湘斟了两杯酒,拿起一杯道:“湘湘再敬公子一杯。”李无汐举杯对饮,宋湘湘道:“以公子的才情和武功,做一个商人实在是太委屈了,也白费了公子一身的本事,湘湘觉得公子还是另谋出路比较好。”李无汐突然警觉,也许这才是她邀请自己的真正目的吧,却不动声色地道:“小姐认为在下应该谋怎样的出路呢?”宋湘湘道:“那要看公子有什么志向了。”
她又把难题丢还给李无汐,反套李无汐的话,李无汐暗自心惊,她本以为女子中才情当以吴映雪为最了,但此女的口才颇不在吴映雪之下。李无汐道:“在下懒散清闲惯了,天性冷泊,实在想不到自己能干什么。”“怎么会呢?”宋湘湘盈盈站起,面条的身才得见全豹,李无汐眼神都瞪大了,此女容貌虽不及白嫣儿,但身材却是一等一的,更胜白嫣儿诸女,只有郦雅茜可以相比。宋湘湘走到李无汐面前,道:“公子是非常人,当行非常事。以公子的文才和武功,只要有能人相助,定有大番作为。”李无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颊下移至高耸的双峰,再瞥见只堪一握的柳腰,急忙别开脸,道:“小姐说的能人是些什么样的人?”宋湘湘道:“自然是能帮助公子的人,不过……”她故意停下来,李无汐再次把眼神移回她身上,和她明亮深邃的凤眸相对,立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潭之中,脱身不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宋湘湘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娇笑出声,李无汐当即回神,宋湘湘道:“不过湘湘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帮不了公子。”李无汐道:“以小姐的品貌才情,何苦委屈自己,置身这风尘之地?”宋湘湘道:“湘湘也是身不由己啊。”李无汐道:“小姐有没有想过要脱离苦海?”
宋湘湘道:“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助湘湘,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帮助湘湘?”李无汐道:“姑娘既然想要离开这烟花之地,在下自当出绵薄之力。”宋湘湘惊喜道:“公子愿意收留我?”“这……”李无汐为难了,他只说帮她离开画舫,可没说收留她。宋湘湘道:“公子不愿收留,湘湘离开了这里,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干什么?还不是任人欺凌,最终还不是要重返风尘之地?”
“这……”李无汐好生为难,这个湘湘毫无疑问是个魔女,天生的尤物,把她带回去白嫣儿等人会有什么反应实是难料,他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宋湘湘娇笑道:“好了,不让公子为难了,湘湘还会在苏州逗留三天,公子如果有兴趣和湘湘再次合奏,湘湘无限欢迎。”李无汐现在是逃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再来?嘴上说道:“不知道在下下次来是否需要过三关?”宋湘湘笑道:“难道公子想要湘湘每次都对你例外吗?公子声名在外,这样对湘湘的名声了不太好。”李无汐道:“既然如此,在下日后若能过得三关,自当拜会小姐。打扰这么长时间了,在下也该告辞了。”宋湘湘道:“翠翠,送公子。”一个侍女道:“是。”对李无汐道:“公子请。”
李无汐下了潇湘舫,依然心有余悸。这个湘湘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的说话,笑声和笑容,眼神无一不足以让他失魂落魄,李无汐实在不敢再和这魔女见面,怕自己就此沦陷。
宋湘湘在桌边坐下,侍女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重视那个李无汐?”宋湘湘道:“才多久没见,他的功力又有精进,就算我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胜他,这个人他日的成就真的是无可限量。”侍女不屑道:“那又如何?一见到小姐就连魂都丢了,名副其实的色狼。”宋湘湘道:“他虽然好色,却不同其他男子,他在我面前只有短暂的迷失,很快就能找回状态,真的是不可思议。”“其实小姐刚才要杀他易如反掌,为什么要放他走?”宋湘湘道:“本来以为杀了他可以引出江湖上最后一条大鱼,谁知道李隐竟然已经死了,我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得跟教主商量一下才行。”
那侍女道:“哼!我看那李无汐就不是个好人,一直盯着小姐看,小姐杀了他还可以为民除害,免得又有多少女子遭他毒手。”宋湘湘嫣然一笑:“翠翠,你还是小女孩性子,遇事没有青青沉得住气。”翠翠道:“我是担心小姐,那李无汐既然能骗得了好几个鼎鼎大名的千金美人,定是花言巧语无所不用,我怕小姐着了他的道。”宋湘湘道:“可是现在是他骗了我,还是我迷了他?”青青翠翠微笑相视,道:“小姐貌美如花,他那色狼自然难逃小姐的手掌心。”宋湘湘道:“若是能把他收罗到天魔教中,本教就是如虎添翼,对我们成就大业是大大有利。”青青道:“那样的话,教里的美貌姑娘岂不遭殃?”宋湘湘道:“好了,你们两个丫头知道什么?他若真的是个嗜色如命的人,我们三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可早就遭殃了。”她说到“手无寸铁”的时候青青翠翠都忍不住笑了,其实宋湘湘武功高强不在李无汐之下,这个自不必说,那青青翠翠都是已达一流之境。青青道:“小姐,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留在这烟花之地,咱们天魔教又不是没有情报组织。”宋湘湘道:“好了,我自有分寸。”青青翠翠道:“是。”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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