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了榻上,她想起了当年她进宫时,看到的那一幕,两位皇子彼时亲近在一处,现在回忆当时,却记不得两人当时的神情了。
“至于你说的有学之士,呵呵,我是要借他们让皇上明白,世家现在还不是他能动的 时候。”
林熙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说真的,你这可是和宫里对着干,我纵然信你,还是会有些不安。”
谢慎严动手揽了她的腰:“历代名臣,能臣,在位久远者,那都是有一套和宫里对着干的本事 ,要不你事事顺了帝意,身后背一身骂名,要不,你事事顺了良心,到头连个埋骨之地都无,伴君如伴虎,这话多耳熟啊,可在我看来,不是伴,而是导,引导的导,把他往对的事上导,把他往你的理念上倒。谁能把帝王导到自己的身边,统一了战线,谁就是赢家!”
林熙闻言咋舌:“这也就是说说吧,皇上又不是小孩子!”
“为君者。耳目在臣,身更在红墙碧瓦中,为何后宫和太监一律不得干政,因为他们会引导着皇上的耳目,故而可干政的不就是臣子?皇上有年轻的时候,也会血气方刚,只要让他感觉到本来安分的一切开始不安分了。他就会慌了,他会比谁都希望一切安好,为君者玩的不就是制衡均衡嘛,赏罚相交,说白了,就是要稳!”谢慎严说着昂起了脑袋:“放心吧,很快京城的不安稳就会让皇上坐不住的,倒时……皇太后会提醒一二的!”
林熙当下点点头。忽而冲着谢慎严眨眼而问:“当年宋朝有位三朝宰相,莫不是就是你说的那样?”
谢慎严笑了笑:“莫说宋朝了,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人!”
……
转眼就是年关前。小宝已到了周岁,谢府便举办了抓周之礼,除了各路亲戚外,权贵们也纷纷到府饮宴观礼。
庄明达是个直性子,和谢慎严一醉消恩怨后,这半年也早受了谢家的关照,自己开起了马场—按说世家和权贵是不做生意,不经商的,怕跌份,可庄家已经图剩虚名。尤其庄明达,也倒腾不出个啥来—他虽是纨绔,却不通古董宝鉴,舞刀弄枪还成,但你要把他弄去做个教头的话,一来还得卖官家脸。二来还怕他惹事,索性,谢慎严给他拉了关系,结了缘分,关照他在京郊开了马场,这半年倒也有了气色。
至少庄明达现在不用把宅子里的东西拿来典当了!
如今小宝周岁,他可是四姨夫,自然也得前来观礼,更得准备礼物,只是他这人太实诚,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弦,礼物准备了,送来了也就是了,他还非要牵进内堂—那是一匹小马驹,汗血宝马的种,虽然看起来因为尚小还是挺可爱,但马臊有之,加之畜生嘛,岂能约束有道?何况一屋子的人,小家伙自是惊着,连尿带粪的弄了不少在内堂,害得林熙只能把大家全部往厅里移,林悠更是羞愧歉疚的瞪了庄明达好几眼。
庄明达再是性子直,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他那性子以往早嚷嚷了,一来受了谢慎严点拨,二来自己那挺着肚子的媳妇又瞪着他,他只能咬咬牙生生的憋着,直到小宝被抱了出来,大家都凑到一起时,他才委委屈屈的口中嘟囔:“抓周的嘛,马儿不出来,他咱们抓来骑呢!”
林悠闻言叹了一口气,一胳膊肘杵去了他的腰眼:“人家是世家子,捉笔拿书就够了,骑什么马啊,回头等我肚子里这个抓周的时候,你直接抱去马场,让他抓个够!”
庄明达扭扭嘴,不情不愿的应了。
礼物摆了一桌,什么都有,谢慎严考虑到好意头,几乎放在他跟前的都是这些日子在他面前亮过的东西,只可惜小家伙大约见过,没太大兴致,穿着厚厚的衣裳,连路都走不直,颤颤悠悠的巴着矮桌一圈的转,最后拿起根毛笔来看看,眼瞅众人,大家立时好词送上,还没说两句呢,小家伙把毛笔在自己下巴上一杵,抹了一把,口里含糊的念着:“胡胡。”继而就丢了。
林熙抿了唇扫了一眼谢慎严下巴上的胡子,生生地憋了下去笑意。
小宝转啊转,又抓了把钥匙,这会儿大家都不着急了,个个不说什么赞美的话,想等他确定了再说,小家伙拿着那把钥匙直接就往嘴里塞,吓的一旁的花妈妈就要动作,结果人才站出去,手还伸着呢,小宝手一松,钥匙就丢了!
陈氏见状笑着叹了一口:“这孩子以后啊,就不是个操心的命!”
小宝就这样,抓一样看看丢一样,七八个之后,他抓起东西来,只做一件事,看大家的反应,没人懂,他捏着,但凡有人动,他就丢。
林熙看着小家伙如此,也觉得无语,就在考虑是不是等到他抓了个像样的,就赶紧上去抱了他见好就收呢,小宝忽然在桌上一抓,继而转了身子,用一种站不稳的跑步前栽姿势直接扎进了一旁谢慎严的怀里。
“抓了什么?”林贾氏急声询问,徐氏也急急的张望。
谢慎严抱起了小宝,将他的手举了起来,立时他手中小小的印章便露了出来。
印章寓意着官位权利,众人一看。都立时贺词纷纷上,谢慎严笑望着小宝,伸手想从他的手里把印章拿出来,小家伙却死死抓着不放。谢慎严无奈的摇头,林熙急忙上前抱了他到怀里,此时间,外面管家却来传信,竟是宫里送了两份礼物来。
急忙置备香案,谢府上的人出列答谢,收了礼:一份是皇太后赏赐来的玉如意。一份则是皇上送来的金锁—唯独少了太后娘娘的。
谢慎严见状满脸笑色,他叫着黄门太监稍等,自己离开了片刻,转瞬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样东西,它包裹着五彩织锦,看起来就很华贵,不过依着大小长短。很想一副卷轴。
谢慎严将其直接放进了黄门太监手里:“皇太后和陛下恩泽,谢家感激不尽,这里有一份高祖墨宝。乃当年高祖与我祖父欢饮达旦后所做,它自赏赐到我谢家后,便记述着皇家浓浓恩情,皇太后乃重情之人,相信这幅高祖墨宝,定然能让她欢喜,所以还请公公帮我转交。”他说着又给黄门手里放了一锭金子。
黄门太监激动言谢后捧着那画卷恭敬而去,谢慎严立时招呼大家吃酒欢饮。
到了席后将散时,黄门太监又来了,这次不但他来了。还手捧了圣旨来,再列香案,叩拜后接旨,林熙听着那拉长的调子,只觉得惊奇:圣旨来传,除开那些表彰的套话外。就两个讯息,第一说谢家德高望重,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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