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汇成的“生命之路”就在眼前,塔兰特振作精神,“我试试能不能过去,你们等在这”,他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法师,“我们一定能出去。”
“等等”,雷克斯搭在他的肩头。
“还有什么问题?”
“现在所掌握的方法也只是猜测,如果有万一……我要尽可能增加你生存的机会”,他对着骑士连续施展圣盾术、祝福术,嘱咐道:“如果发现不妙,不要硬闯。”
塔兰特向队友们竖起拇指,“玛克辛会庇佑我”,他整整铠甲,向前走去。
“拿着这个”,雷克斯捡起地上的一段白骨丢给塔兰特,“先丢这个,再跨出你的腿。”
“恩,主意不错”,塔兰特看了看右手的火把和左手的白骨,这会儿,似乎白骨的作用更大些,他把火把置在墙角,捧起地上的一堆骨头,“祝我好运了。”
当站在陷阱前的第一格时,塔兰特刚才试图硬闯的勇气突然泄了一半,一个人面对一件极度危险的挑战时,思考的时间越多只会让他丧失越多的勇气,他正处于这种勇气不断流失的状态,脑中不断警告自己面前所隐藏的杀机,如果稍有不慎,那柄弯刃会切掉他的小腿,让他成为旁边那堆尸骨的邻居,容不得半点差池。
塔兰特甚至感觉到脚趾有些发麻,接近不受控制的状态,他回头看了看队友,他们正绷紧神经殷切地盯着他,压力不小,塔兰特深吸一口气,让勇气重新聚集,双手握拳,默默地告诉自己,“好吧,开始了”,他抬头寻找最近的光源,在右手第二格,他侧移到光源下,拿出一根白骨,用力扔在地板上。
没有动静。
也许是地板的受力不够大,得再确认一下,塔兰特俯身将左手慢慢压到地面,随着体重的转移,左手上的力量不断增加,如果要触动该有反应了,塔兰特双眼几乎同时向两面看去,墙面没有变化,好吧,安全,塔兰特卸下压在心头的第一块石头。
身后静悄悄的,塔兰特心有不安地扭身回头看,队友们都好好地待在原地,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方法没错,陷阱没启动,该第二块了。”
前面的暗光偏向左侧,在两块地板的中间,“该死的,我讨厌在这时候做选择”,塔兰特抱怨着,从怀中拿出一块腿骨,用力扔在右侧地板。
枯黄的腿骨被摔成两半洒开,陷阱没有启动,安全。
塔兰特踮脚踩上第二块地板,继续抬头看,再往前的提示有些暗,可能是被法师的火柱熏黑了,他努力分辨着,没有找到指引,之后第四排的指示在正前方,相隔两米。
这么点距离在平时只要跳出一步就可以做到,但如此压抑的环境下塔兰特不想做出令人联想到欢欣的动作,他蹲下身,打量着第三排地板,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形状,看不出有可移动的迹象。
只能靠凭空猜测一下,他取出一段骨头,用力扔在脚跟前的地板上,一道黄光倏地从左侧飞出,贴着塔兰特胸口铠甲轰击到右侧墙面。
“小心!”背后传来姬蒂的惊呼。
塔兰特双脚杵在原地,被定身一般僵直,左手向后轻微挥了挥,“没——事——”,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舌头打结使音节被拖长了。
他瞪眼看着脚下的地板,也许第三排原本就没有设置安全的部分,塔兰特决定越过第三排,他双腿微屈,紧盯着第四排的地板,奋力起跳。
脚跟着地的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误,地面布满颗粒状的灰尘,会产生像滚珠一般的效果,起跳的惯性很难在上面平衡身体,早该想到这一点……
一切都晚了,他整个身体正在后仰,任凭双手怎样在空中胡乱挥舞都无法阻止下降趋势,“嘭”地一下,整个人压在第三排地板上!
黄色能量从墙面底部飞射而出,塔兰特本能地伸出左手挡住面部,一阵冲击,能量化在左臂上,“啊!”塔兰特恐惧地甩动左手。
“有情况就回来!”雷克斯大叫着,他们已看不到塔兰特的身影。
奇怪的是左手并未产生痛感,塔兰特甩动了数番才迟钝地发现这一点,左臂抬到眼前,没有伤痕,连内衬都没有刮破,那个能量消失了,是某种鉴定法术,土黄色的……石化术,塔兰特庆幸有祝福术的保护,否则他刚才可能已变成通道中的装饰品。
接下来的情况仍无法使他乐观起来,他躺在地上不敢动弹,机关的反应十分灵敏,他担心略微的重心移动就会再次触发石化术,只能脚尖发力慢慢拖动身子移向第四排。
这过程让塔兰特想起小时候玩弄泥浆水,经常把背上的衣服全部蹭破,真是可笑的一幕,他竟重复着幼稚的游戏,并且比那时更投入。
身子慢慢前行,陷阱没有再次触发,他终于离开了第三排,肘部撑着地板站起来,略作换气后,他捡起地上的白骨,跨上第五排。
顶上的暗光指引着塔兰特连续走过接下来的几排,在三米外,他看到了一直期待的画面——墙,拐角就在一旁,他快离开这里了!
临到最关键结局的时刻,暗光却消失了,塔兰特慌乱地寻找着线索,他细看每一寸墙面,甚至找到顶部的三条裂缝,却找不到暗光,只有两种可能,已经过了陷阱部分又或者是三米中全部设置了陷阱,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塔兰特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不想成为倒在最后一米的可怜虫,需要一个确凿的判断。
手中还剩两段细骨,塔兰特取出一截用力扔在前方,没有反应,安全,他跨出一步,重心刚往前移,明显的下沉感从脚尖传来,陷阱!
壁中伸出一个火红色能量管,在眨眼的功夫聚出一团火焰朝着塔兰特飞掠而出,“该死!”他顾不得前方更多的可能性,弯身朝前翻滚,火焰与他擦肩,在身后爆裂。
身子停下时,他已站在弯道口,两扇被腐蚀的木门斜挂在门框上,终于到了!
塔兰特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跨前抓住门把,往外拉开,“该死!!!”眼前的场景令他忍不住再次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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