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番话时依旧是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像月下绰绰摇晃的灯影,看不清她温柔皮相下虚实。
她今天这一身其实近乎温婉,藕粉色的及膝连衣裙,搭配一双巴洛克风格的小皮鞋,长卷发蓬松的拢在单边肩上,发尾别着小雏菊。
如果不是眼里的攻击和防备太过明显,这张天使一样的面孔很容易将人带入伊甸园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哪有几个人关心所谓的真相呢,他们将她围困在公共场合,不过是想看着她出丑丢脸啊。
时醒思及此,居然低低的轻笑一声。
笑声又轻又低,转瞬即逝,快得捕捉不到她潜藏的讥讽。
齐司担忧的看着她,时醒偏了偏弧度很微妙的视线,笑容里有安抚的意味。
比齐司耳边的光更亮的白昼轰然炸开,她被愈加放肆的闪光灯晃了一下眼,想不起来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没有现在镇定自若,或者说,当年的风轻云淡都是裹在层层伪装之下的面具。
从没有一次像这样想要迫切的将人保护好,想把他圈进在自己为他展开的羽翼。
她紧紧拧着眉,手指无意识的收紧。
她的小朋友这么温柔,她不想让他见证这些何患无辞的欲加之罪,她亲手给他构建了一份美好的蓝图,她不允许有任何人将这份美好弄上泥泞和污点。
“我说过了,有事情你们冲着我来,不要牵扯上无辜的人。”
耳边的声音络绎不绝,像只倒计时的钟表,滴答滴答,让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消失。
莫名就烦躁起来。
时醒忽然发力,伸手拽过中年男人的工作牌,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平衡不稳跌了一个趔趄,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种天使般的错觉烟消云散,她因为姿势使然,眉宇间有一股烦躁和轻蔑交织而成的傲色,机场明亮的光投映在她身上,女子神色凛冽,像一把入鞘的利刃,淬着寒芒。
大家入了定的看着她。
“只要你们不带上小司,我随便你们胡编乱造。”
他好像一直在被她保护。
从一开始决定进入娱乐圈到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本的站在她身边,可她依旧是下意识的保护姿态。
齐司有一瞬间的走神。
她以前也这样义无反顾的将别人挡在身后吗?她以前也以这样强硬到不可抗拒的姿态去维护另一个人吗?
“齐司!你甘愿一辈子都被时醒牢牢掌控在手里吗?你也想像陈然一样,被冠上软饭男的勋章吗!!!”
中年男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机场的四面八方,他的面色涨得通红,嘴唇剧烈颤抖仔细看,额间两鬓还渗出了细汗。
齐司在他失控的低吼里倏地回神,他感觉到被自己牵在掌心里的手正在微微发颤,那种无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愤怒,她总是带着笑的,鲜少又紧紧抿着唇的模样。
这样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闪光灯闪个不停,时醒抬手去挡,眼前却蓦地陷入黑暗。
她才23岁。
23岁的女孩应该快快乐乐的谈恋爱,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明天和男朋友约会要化什么妆,而不是一下飞机就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质问和出言不逊。
哪有什么人是铁石心肠呢。
不过是受伤多了,流血流泪都要藏着掖着躲避闪光灯和录音笔。
齐司的掌心温热,只是虚虚的盖在她眼睛上,她轻眨了几下眼,心脏血液回流,瞬间被温暖填满。
她第一次没有厌恶黑暗。
“熊猫娱乐是吧?”
他低缓开口,一贯是平和温柔的嗓音,小少爷家教良好,哪怕此刻他将时醒威胁人的恶人模样学了个十成十,也仅仅是觉得他在和你谈论今天花店送来的鸢尾花开得怎样。
时醒有一些紧张,她并不担心齐司会回复那些滑稽可笑的问题,她听见大男孩从她头顶上落下的笑意,像夜空中灿烂明媚的星幕,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安心而坚定。
然后下一秒,她笑起来。
“天凉了,该让你们破产了。”
...
机场闹剧以时醒请保镖强行开出一条路收尾,有几拨依旧不怕死的记者追上了车,而剩下的大多数,却是被这形势转变给打的措手不及。
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记者问身旁的男人:“齐司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的家世传的玄乎其乎,据说他哥哥是跨国财团的总裁......”
女记者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不知道时醒有没有留意到我也提了齐司的名字,怎么办,我感觉我明天可以不用去上班了......”
陆阳安排接机的车上,空调温度打得很低,时醒抱着双臂靠在窗边,望着霓虹夜景和车窗反衬下自己的眼睫。
有流光溢彩的线条划破她浅色的瞳仁,她没有聚焦在任何一点色彩,半晌,她疲累的合起眼。
“困了吗?”齐司敏锐的感觉到身旁人微小的动作,他转了头,时醒靠在窗边,鼻间呼出带起的热气在车窗上蒙了一层白雾。她用手背抵着眼,听见他的问话,又搁下手,抬起一个笑眼。
齐司和陆阳在低声交谈着善后工作,关于机场的事情齐司三言两语含糊的揭了过去。
陆阳在等红灯的间隙开了天窗,耀京夜里的气温比车内温度更低,时醒被冷风吹的一个哆嗦,齐司从眼尾看见她的反应,默不作声的把人搂进怀里。
“你窗关上。”
陆阳白眼翻上天:“有空操心她冷不冷不如操心自己凉不凉。”
齐司拨了一下时醒的小雏菊发带,这条发带还是他们在卡萨布兰卡走街串巷时她从一个老婆婆手里买的,那天的夕阳很好很温暖,她蹲在石板路上,一边手拢着裙摆,一边手压住被风吹的乱飞的发,笑意温柔。
风都变得很甜。
陆阳又念叨了几句,齐司才回过神,淡淡道:“不可能。我哥哥不会同意的。”
时醒埋首在他胸膛,扭着他衬衣的第二颗纽扣,无聊的解开又系上。她听见他说的话,又想起那句霸总专用的“天凉破产”,笑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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