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好半天,我愣是一声没吭,就站着静静盯着她看。
如果不是她现在看不见,我真是想拿出镜子让她照照看,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让人恶心!
我不懂什么握手言和,不懂以德报怨。
她是真心悔过来找我我尚且不会理她,更何况她并非真心实意。
若是榭昀在这,恐怕忍不住要直接动手轰人了。
没听见我说话,苏叶宛愣了半会儿,又问了一句,语气仍旧很柔和温婉,“缱儿,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还是没吭声,却听离墨开口了,“苏小姐,你是眼睛瞎的还不够吗?”
苏叶宛彻底僵住了,脸色瞬间变白,像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步,嘴唇隐隐颤抖着,带着声音也有几分发颤,“你......你是谁?”
离墨往身后树边靠了靠,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叶宛连连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手上的棍子无力的滑落到地上,她却无暇顾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是...是你......”
我想着两年前,离墨会是如何对她的?看苏叶宛听见离墨的声音,便就这样失态畏惧,想必当时,离墨动手前,或是动手后,对她说了几句话,生生被剜去双眼,不用想也知道该会有多痛。
而且对一个普通人而言,又何止是痛怎么简单?
她对那个剜她眼睛之人,会有多恐惧、多害怕,那是可想而知的。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却会一辈子记得这个人,记得这个声音。
她后来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对她动手的事那个南越第一杀手离墨,恐怕心里还诧异,她何时惹了离墨了...亦或是,离墨直接告诉她,就是因为我。
可见她眼下这个样子,我又不由得想要幸灾乐祸,笑问道,“怎么,苏小姐,还认识离墨?”
她循着声音往我这边稍稍偏了下头,“离墨...离墨...苏缱儿,你怎么会认识离墨?”
“苏叶宛,需要我也提醒你一次吗?苏缱儿已经死了。你再瞎叫,我不介意让离墨理理你的舌头。”
她往边上挪了两步,不知是因为看不到,还是心里太害怕,明明是平坦的地面,却倏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也没有立即爬起来,在地上往后移,全然没了一个世家小姐该有的样子。
我心里凑来一阵烦躁。
她仍是不敢相信离墨此时会在我身边,应该说不信我会认识离墨,“你...你怎么会...你怎会认识离墨?你们...两年前,他...他真的是因为你...”
她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完自己的疑虑。
我看着离墨那一副事不关己他只是出来逛逛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想笑,蹲下身一把抓住苏叶宛的手腕,好心想要将她扶起,可我一碰到她,她就匆忙挣开,连连往后挪,想要离我远点。
我冷笑,又站了起来,淡淡道,“你错了,不是因为我,是你自己作孽,离墨公子看不下去了。”
离墨闻言一笑。
一听见离墨的笑声,她更加害怕,死死咬了咬唇,闷不做声。
我还真是好奇,离墨当时是怎么对她动手的,又对她说过些什么,等苏叶宛离开,要好好问问离墨。
她沉寂不到片刻,便又恢复了本性,好半天摸索到了掉落的棍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后退好几步,冷笑道,“你真是好手段,引得这么多人都围着你转!”
好熟悉的话啊,怎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讨厌我,恨我,盼着我死,都是因为这个?
“你和慕容翎还真是蛇鼠一窝,连说出来的话都如出一辙。”
她不理会我说了什么,继续冷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听闻离墨,在两年前、在苏缱儿死之后,就离开了南越,如今是怎么?怕你受伤?特意跑来这里保护你?”
嗯?然后?
“你家凌教主,知道你身边的这么些桃花吗?”
?????
我是懵了,然后一旁的离墨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叶宛面露诧异,没明白离墨为什么还要笑。
我摇了摇头,方才不是还在说什么错了什么误会我了什么之类的,苏叶宛,你的知错、你的误会,我当真是承受不起,死去的苏缱儿也承受不起。
幸好,我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个人了。
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还想着,要威胁我吗?要去跟榭昀说,我和离墨的关系吗?
我真是懒得和她废话,压根儿没想要解释什么。
那下里离墨却是一直都在笑,最后忍不住坦言道,“苏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奉我们教主之命,在南越保护郡主,有什么错吗?”
“你,你说什么?什么教主?”苏叶宛再次愣了,整个人倒像是要被吓得要倒地了,她皱了皱眉,似乎才想明白,“...你,你也是玉冥教......”
未等她说完,离墨就打断了,“苏叶宛,你好好待在丞相府吧,以后都别出来了,外头刀剑无眼,哪日谁一个不小心,一剑抹了你脖子,你可是到了阎罗殿都没处伸冤的。”
离墨看向我,示意我先进去吧,不要管她了。
我点点头,看都不想再看这个人一眼,进门前听见离墨说了一句,“毕竟,你连是谁杀你的都看不见,是个人都可以要你的命。”
我一个没忍住,再次捂嘴笑了出来。
离墨有时候,说话是挺扎人心的。
娘亲同慕景说完了话,出来找我,没见着我,却又和榭昀一块儿说话去了。
我刚到的时候,就听见榭昀说了一句什么“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心里下意识地就以为他说的是娄郁旬了,但是碍于榭昀不喜欢提起这个人,便也没有多问。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娘亲身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肩,问道,“娘亲,和慕景说完了吗?”
娘亲握住我的一只手,笑着道,“可以了,南越现在没什么我的事了。我可以安心回北凉去了。”
说完还控诉了一句,“免得你阿爹到时候从木兰回去没有看到我,在府里乱发火,你大哥二哥可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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