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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马斜阳丹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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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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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月落深秋玉露生寒,花败九旬落叶凌乱

    西风叠凛伊人宿荒,凝霜未寒烟云荏苒

    断魂幽歌不再复还,悲鸣之殇其等何难……

    …….

    闾相的眼皮异常沉重,如久年未启,锈死的两扇青铜门,她使出洪荒之力勉强张了条缝隙

    光透进门内,驱赶走边边角角混沌不羁的诡异黑暗,满目的彤色,惨红惨红的,遍野。

    她转了转眼珠子,并使命眨了眨……..

    还未明了这通眼的红色,仓踉间,耳膜传入一串尖利高亢直透脑仁的“吸溜溜”的嘶鸣,鼻子嗅到清新的泥土夹杂些芬芳之气息

    颊面被一个喷着热气带着浓重青草味道的东西不停在拱着,方才的鸣叫就是它发出的……..

    闾相活动了四肢,撑地试图坐起来。

    手下冰凉凉湿哒哒的流水,一动脆生生碰响的鹅卵石。

    她坐了起来…….

    大片的陆野,却不见海水,她此时坐在浅浅的,经年流淌在铺满大大小小鹅卵石河床的小溪边上

    一匹“踏踏踏”围着她不停嘶鸣的四蹄雪白,通体枣红的马。

    一尽地广阔,周围青草戚戚,野花馥郁,远方地平线上斜阳血红,染彻了整个宇宙。

    草原?

    骏马?

    河床溪水?

    我,这是在做梦吧,梦若仙境,异像丛生。

    她慌乱狐疑。

    …….

    闾相没理会马儿对她热情地嗅拱,竭力在脑子里搜籍。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没用半盏茶的工夫,支支片片的,她总算忆了起来…….

    渡轮上,坠海…….

    流年不顺,再过5个月,自己才满正二十岁,却命犯黑煞,陨落大洋……

    想起生着一付绝世皮囊的人渣煞星,闾相恨不得将其捉住碎尸万断,喂了王八,都不解心头之愤。

    煞星再一次故技重演,夺了她的手机,硬生生把渡轮才踩翻了(当然,光他们万压不翻渡轮),他和她双双落入了咆啸的印度洋。

    …….

    下了飞机,她执拗地不让姨夫来接,独自坐渡轮去最大岛小姨家。

    因为飞机上没睡好,一上渡轮,她找了个角落迷糊着了

    醒来之时,海程过半,起风了,海浪有些大。

    走到二层的甲板上,渡轮四周大大小小的鸥鸟们上下翻飞,趁着蔚蓝的海,画儿一般迷人。

    闾相举起手机对着鸥鸟们不断取景拍照,正当她调焦距的时候。

    手机又凭地消失,被人抢了!

    再看去,一枚帅得不可方物,浓黑头发被海风撩拨得肆意荡漾,剑眉下细长的一双星目却溢满了不善,黑色口罩随风摆吊在一侧耳根的家伙。

    冤家路窄!

    庐山真面目倒是不出所料,皮囊乃上等货色,可这心灵就不必提了。

    没等受害人发难,恶人先告状了:“你说不是跟踪我,怎么又在这儿偷拍我?”

    此海是你开?此船你是载?

    她愤然。

    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辩解的呢?拿回手机,远离他,平安到小姨家。

    闾相二话不想说,伸手夺手机。

    他把她的手机左手倒右手:“删掉照片!!!!你删还是我删?”

    灾难就那个时刻毫不犹豫地亲吻了他们

    她和煞星抵着护栏死命夺抢手机之际,突然,船舷极速下沉,没容他们作出反应,人齐齐坠入海中……

    她不知道渡轮是怎么倾覆的……..

    记忆嘎然而止……..

    续接的就是现在

    …….

    被海水冲上岸的?

    抑或是顺着海流冲到了溪流?

    被渔人救下?救命恩人何在?

    煞星呢?分明是和他一同坠海的…….

    渡轮上的其他人呢?

    四野苍茫,寂静如斯,全无他人在场。

    ……

    挣着站起来后,她的脑袋“嗡”地炸窝了。

    视线不对头,闾相本尊身高170cm,现下,似乎矮了不少。

    低头再看,心都停跳了,身上禁不住抖个不停,本来湿辘辘的身体更加冰寒。

    她的身量只有十一、二岁孩子般,160cm,只下不上的样子,手、脚都缩了一圈儿。

    不光尺寸不对,连衣服也变了。

    一袭象牙色的双层锦缎的束腰袍子,脚上一双小巧精到的云靴。

    真的疯了,此身子非彼身子!!!!!

    闾相直直跌坐回水里,全然不顾被卵石硌得生痛的屁股,木然呆望着那抹邪恶的血阳。

    她想大哭,大叫大喊,抓狂……

    此时,父亲和霍霍结婚根本不是个事儿,她想立即回去祝福他们,她一定会好好和他们相处,休学了,给他们当保姆都成。

    绝望,她要疯了……

    眼泪扑簌簌地没有目标地瞎掉着

    不知过了有多久,马儿“咴儿咴儿”空灵的悲鸣把她死寂的状态中唤出。

    她不得不集中起散乱的神识重新思考……

    自己的身体哪去了?单单留下些记忆来折磨人。

    移花接木…….这是谁干的?

    兀自摸了下脑袋,竟摸到一手粘呼呼的液体。

    血!!!

    陌生的小脑袋开瓢儿了,咕咕地渗血

    不过,仅仅皮外伤,哪有什么手术切口。

    她极度不喜欢这具新躯壳,本不想管它。

    想了想,唉,活着才是王道,不能轻易损环她。

    于是她摸遍周身,寻出一条雪白丝布,姑且做绷带用吧。

    她打量着眼前这匹寸步不离开她的马。

    可怜啊,一定死去小朋友的坐骑。

    闾相走在高坡之上,眯着眼望向天际,嗜血残阳只露着半边脸了。

    突然,她没那么沮丧了。

    太阳,草原,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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