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认真答话，刘菁则坐在一旁埋头大吃，只有问她话时才抬起头敷衍些“嗯……是……”
“笨蛋！叫你拿湿布擦玻璃了吗！和你说了多少次，擦之前打柠檬水？你听不懂吗？还是我在跟鬼说话？”
临结束时的几声训斥更叫我胆战心惊，她一手指着老保姆的鼻子大声责骂，原因只是因为她擦玻璃时没打柠檬水，那个老奶奶则怯懦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斥责了许久，她才停下来，拿起水杯抿了一小口，紧接着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别让我再说一遍！用柠檬水擦三回，直到能照出你的影子为止！”
我站在旁边看得心跳加速，急促的扑通声连我自己都听得到。可怜的老奶奶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怯缩缩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不动，直至她训完，才艰难地俯下身子，颤抖着枯瘦的手臂从抽屉里摸出一罐柠檬水，“嘎嘣”，孱弱的腰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被吹断的柳枝一样，听起来十分渗人。她并未发声，哆嗦着长满厚茧的右手地移过去揉捏了几下，又立刻拿起了抹布，左手按在窗户上小心翼翼地喷着柠檬水。
拖把刚刚划过地板，斑斑点点的水迹还未蒸干，“扑通”一声，她一个侧滑，斜斜地倒在地上，嘴边的肌肉痛苦地抽动着，却从未发出一丝疼叫，阿姨坐在我旁边不紧不慢地看手机，始终未侧过头看她一眼。
“阿姨，我先走了。”
“现在就走啊，阿姨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厕所了，你路上小心点。”
刚迈出门就感到一阵轻松，我咳了咳嗓子，暗黄的灯光又亮了起来，下了几个台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转过身望去，刘菁把头从门边探出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匆匆走上去，小声地问：“怎么啦？还有事吗？”
“外面冷，你围上我的围巾吧。”
她一边答话，一边把一条粉红色围巾紧紧缠到我的脖子上。
“谢谢”
“路上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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