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原。
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可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妖风说起就起,还真是应了那句——天是好天,奈何风不正经。
阴风越刮越凶,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天空中一片片乌云随风聚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雷云忽隐忽现,这一切都在向长青原官道上的一行人传递着一个信息——风雨欲来!
他们浩浩荡荡百十号人始终在疾行,策马如流星,根本不管官道的路面是否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仿佛他们身后是百鬼夜行,是洪水猛兽,只要慢上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车队里,一个护卫装束的中年男子目视前方,眼神充满了警惕,面色异常凝重。
他冲马车里沉声道:“老爷,再有十里就是长青原。”
“嗯。”
老爷的回答直截了当,不带丝毫感情,似乎对护卫的话并不太在意。
中年护卫又道:“那里月余前宋军和蜀军曾兵戎相见,详细战况尚不明了,是否绕道?”
“不!时间紧迫!”老爷的语气毋庸置疑。
“喏!”
中年护卫双腿夹紧马腹,皮鞭一甩,快速追上了疾行在最前方的探子。
“走长青道,快!”他神色依旧凝重,不敢有丝毫松懈。
车队保持着原有的队形继续策马疾行,不愿有片刻逗留。
同一时间,在他们十里外的长青原,是一片厮杀过后的战场。
战场中,一个少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呼呼~~呼呼……”
他恍惚中,听到阴风肆虐的声音,像在哀鸣,又像在咆哮。
“哐啷~~哐啷……”
是冷兵器滚落在地上碰撞了铠甲的声音。
一阵阴风掠过,一股令他作呕的血腥味窜进他的鼻腔,顿感胃里在翻江倒海。
想动,却动不了。
他薄薄的唇片微微的张着,似在控诉着内心的不甘。
在他的身边,是大片的尸体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
阴风还在肆虐,随处惊现的闪电撕裂长空,明明是白天,却又漆黑得像夜晚。
闪电惊现的刹那光芒,总是有意无意照亮着这里的一切。
金光明灭,甚是骇人。
“哗啦啦~~哗啦啦……”
雷雨在倾洒,冲刷着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壤,像是要还这里一片无垢的空间。
少年约摸十六七岁,身披银色铠甲,脚穿黑色长靴。
他的头盔早已不知散落何处,裸露的乌丝凌乱又飘逸。
一双不浓不淡的剑眉分外抢眼,修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像是要挣脱眼皮下的黑暗,迎接新的光明。
雨水顺着他干裂的唇角缓缓的流进他的嘴里。
终于——
少年的两片薄唇张了张,又恢复了一丝生机……
“呃……好痛……”
“尼玛,疼死老子了……”
他潜意识里在拼命的挣扎,想要睁开双眼,想要用手支撑着坐起来。
可是,除了感觉到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他气息羸弱,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咽喉一次又一次缓慢的起伏,一点点吮吸着洒落的雨水。
良久!
少年终于睁开了双眼……
“哐啷~~哐当……”
他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中紧握的银枪,任由它滚落一旁。
醒来的他想要坐起来,奈何身体太过虚弱,好在他没有放弃,艰难地尝试了好几次终是支撑着坐了起来。
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迷茫了……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做梦……”
……
他努力的回想,却始终无法从记忆里寻找到答案。
他只记得,他被薛浩然软磨硬泡的拉到灵溪寺求什么破姻缘。
然后……
“靠!老子想起来了。”
记忆如泉涌,一张一张画面窜进他的脑海,他终于想起了一切。
记忆里——
他在寺庙很虔诚地跪求老天保佑浩子早上起不来。
他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浩子每天一大早就扰他清梦,他就是单纯的希望浩子可以起得晚一些。
他求着求着,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疼,菊花一紧,然后就意识越来越模糊……
再醒来,人就到了这里。
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因为他总感觉是被哪个扑街抡了板砖,也或者是闷棍之类的。
“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
“不会是浩子吧?”
“靠!忒不是东西。”
他还在努力的回想着……
只记得,当时像是被开了瓢,血流不止,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就连他从小戴到大的白玉坠也被浸得嫣红嫣红的。
然后后脑勺一疼,菊花一紧,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诅咒起薛浩然。
他是真恨啊!
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个假。
打算先去市图书馆涉猎涉猎;傍晚再去海边采采风;晚上回去再熏染些文人气息。
计划如此美好的一天,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都是浩子这个不要碧莲的医科男,死乞白赖的把他拉到灵溪寺求什么破姻缘。
然后,抡他板砖。
“玛德,越想越觉得是这小子下的黑手。”
他是越想越气,枉他一直把浩子当兄弟,没想到最后竟是着了他的道。
“对了,这是哪儿……”
他伸手摸后脑勺却没有他以为的开瓢,一时不明所以陷入诧异,眼下终于是反应过来,开始观察眼前的一切。
“尼玛,这……”
“呕……”
“呕……”
“呕……”
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尸体上撕裂着各种惨不忍睹的伤口,裸露着的骨头,散落一地的内脏,身首异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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