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梵夜伸手拉住了她,仿佛怕她跑了似的,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只见他抬眸笑着摇了摇头,固执的口吻透着几分撒娇示弱的气息,“我就是不想被他们发现,才会来这里。”
“为什么?”慕萝下意识脑袋里打了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怪癖,生病了还要藏着掖着。
梵夜眉眼间透着着一股温润儒雅,神秘的眼眸里划过一抹认真,挑眉含笑道,“你想知道?”
慕萝迟疑的点了点头。
在她好奇疑惑的眼神注视下,梵夜敛起了笑,眉宇间充斥着忧思愁绪,眼眸里露出彷徨回忆,轻咳的侧眸看向了远方茫茫群山,轻描淡写的口吻夹杂着感伤,“这里是我能够短暂忘记过你曾经死去的地方,比之其他地方这里会让我更加理智和清醒。”
听后的慕萝露出惊讶,瞳眸放大的看向他,却没有发出一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解释的内容会于她相关。
耳旁再次传来了梵夜的声音,“我在这里的回忆,冷静来自于你,悲伤来于你,愁绪与你有关......唯独没有快乐的回忆,可我依旧喜欢这里,这里明明是关于你足迹最少的地方,我却只有在这里能够找到和你独处的时光。”
听着他的呢喃,带着缱绻的眷念,似乎诉尽的不是一段话语,而是关于这个人曾经的一切情绪,她不曾见过和接触过的一面。
“什么意思?”慕萝压抑住了颤抖,表面故作镇定的问道。
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深处的震惊、恐惧、好奇等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不容她控制的在她身体中叫嚣的想要一个宣泄口,但她明白,还不是时候,这个人要开启的那道新的大门,应该不止眼前这些,直觉告诉她,如果不一一了解清楚,可能便不会再有机会从他口中得知。
他渐渐松开了她,单手捂住了胸口,在她求解的目光中站起身,懒散的朝着亭子面向悬崖的一面走过去,步伐缓慢,背对着她看着远处,高挑的身形渐行渐远,整个人似笼罩着一层薄雾,走到他想去的位置停下,他慢慢坐下依靠在那里的柱子上,一边望着远处轻喃,“说出这句话你或许会生气,但你会回来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复杂的情绪如同疾风骤雨,让慕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只好沉默了下来。
“很惊讶吗?”接着他收回了远方的视线,对上了她疑惑的目光。
也在这一瞬她看到了那双熟悉又显得有些久远的瞳色,一双深沉危险的紫灰色眼眸,眉宇间褪去了一贯所熟知的温柔,换上了他们初始时的清冷与若即若离的疏离,唯独不同的是,那张清俊妖孽的面庞上白似冬雪。
慕萝惊愕,“你...”
尽管在初始时已经见过了这幅面容,可后面的几世里梵夜均是以黑眸出现,让她逐渐都忘却了他原本该有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她又重新看到了他原本的样子。
他伸手靠在亭子的栏杆上以手背撑在清冷妖孽的侧脸,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优雅与清贵,浑身上下在此刻丝毫看不出来像是普通隐居的人身上的那种恬淡悠闲,更多的是尊贵、神秘和压迫感。
忽然他露出了轻笑,一扫清冷疏离,眉间重新染上了柔和,淡淡温润的开口,“你的神情似乎在告诉我,你很陌生。”
慕萝心底莫名涌上了紧张,心脏和胸前更是升起了恐惧和干涸,仿若她置身在的不是篁居,而是在漆黑干涸的土地上,她就像一个缺水的人,茫然的呆在黑夜里,只有无尽的恐惧在填充着她。
慕萝启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于那一世的梵夜,她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存下来的印象,慢慢的,如果没有必要,她也没有再去找他了。
想着两人的关系可能也并非那般极好的存在,且也不是私下什么都可以诉说的对象,以至于她第三世若不是对方来找她,她恐怕也不会选择去见他。
或许正因为有了第三世,所以后面才有了今天的信任。
“不是想知道为何我不愿提及旧疾之事吗?”他接着轻缓的说道,不同于之前的平淡,这句话里透着几分引诱的意味,让慕萝眼底出现了挣扎。
都到了这里了,即便她现在说不想知道,她有预测,终有一天会后悔。
默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握了握拳,慕萝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嗯,我想知道。”
沉默着看了慕萝几秒,他才开口诉说,语气平和似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我用自己的命数与心脉给你修了魂,你只要存在我便能够感知到,当初给你修魂时被人发现了,现在你回来了,且住在这里,旧疾发作频繁,一旦被人知晓,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慕萝震惊呢喃,“怎么会...”
她假设过可能会有的局面,却从未想过有人会为自己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慕萝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脑海里一阵轰鸣之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来回答眼前这个人。
对方的那双紫灰的仿若一片汪洋的深海,她此刻就像是被困在深海孤岛上的人,茫然无措的四处碰壁,四周渐渐沉寂了下来,她从未觉得安静会如此让人恐慌。
“我不信,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握了握手拳头,指甲渗进了掌心,她艰难的移开了目光,嘴上逞强的反驳道。
话虽然这么说出去了,可她却明白,她心底的那杆衡量事情的天秤已经开始往梵夜的话倾斜。
“咳...”他轻咳的声音再次响起,收起了撑着的手,身躯斜靠着,多了几分慵懒和不羁,目光眺望至下面茫茫不见底,轻淡的说道,“说起来,我知晓你第二世死时,那已经是一月之后了,那时你已经被顾湛萧带走了,那里的雪堆积的很厚,淹没了你所在的地方,好像你从未存在一般。”
这件事她听说梵夜提起过,顾湛萧带走了第二世的她,将她葬在了皇陵外的红枫林里。
耳朵听着他的低喃,看着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无法言说的情绪,但在他开口那一刻所呈现出的,是无尽孤寂与哀伤,更多的是自嘲。
接着他目光转向她,眼底露出了悲伤的笑意,温和磁性的语气里夹杂着感慨和对气候的不满,“我并不喜欢冬天的雪,可不经历冬天的雪,春天又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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