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想要我们虹国一直无主的状态持续下去吗?”
撩开通往瑞扩殿前殿的门帘,瑰羽看到一名身着鸭青色地方官服的男子,正跨前一步向着殿中正座之上的盛承王后说着什么,紧接着又有几名同样装束的男子走上前去,也说出了相同意思的话语。
和上次的上谏毫无两样,瑰羽板着脸,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移动自己的视线,直到姐姐玖羽那头红橙色的长发映入眼帘,她的表情才变得柔和起来。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姐姐的瑰羽,心中立即涌起了一阵小激动。
“难道王后是想要竹旸殿下即位不成?要知道我们虹国的王位,是只有男性才有资格继承的。”
听到这句话,瑰羽的脸上瞬间罩上一层阴影,透过门帘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说出这句话的那名男子。姐姐玖羽虽然年纪尚轻,但不管是学识还是人品性情,都是王位的不二人选,她不明白为何母后不帮扶玖羽坐上王位。
唯一让她觉得母后认同姐姐的,就是一年前把明洲交给玖羽治理。今年玖羽已至及笄之年,世人都认为这是王后想要扶持玖羽上位的铺垫。那下一步就必须着手修改法律,让王室女性也有权利即位,但是亿竹却并没有这么做。
“虹国并不是王后您的王国!”
带着明显指责与讽刺的声音将瑰羽的意识拉了回来。
“放肆!王后面前,岂容你如此大放厥词!”
说话的是中书令旬北耀,这个王后的心腹怒不可遏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瞪视着说话的男子。但对方似乎把他当成空气一样不予理会,相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彻在大殿中。
旬北耀,字南照,这个略显单薄的中年男子也总是被瑰羽所无视,但她此时却十分感激地望着他。面对上谏团的谴责与逼问,此时也只有他还敢挺身而出,护着盛承王后了。
“我虹国乃是穷奇大陆上最强的大国,但如今那个曾经不起眼的尭国,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他们在吞并了北面的肃国和直国之后,国土面积也超过了我们。”
那名男子又如陈述般讲述了起来,瑰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这段尭国的壮大史,她不知从宫廷教师的口中听过了多少次,耳朵早已生茧。
在相继吞并了穷奇大陆上的28个小国之后,才有了尭国今天可以和虹国相抗衡的版图,而瑰羽的父亲明苍王也是在和尭国的战争中去世的。
“我们虹国代代君主都向往和平,从不和他国相争,但为何会和尭国发生战争?臣认为王后比我们在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
听到这句话,瑰羽微微睁大了玉色的眼睛,她将视线从那个男子身上移到了母后身上,但盛承王后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视线又转移到一旁的姐姐玖羽身上,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瑰羽不由一惊,玖羽是个沉稳之人,不会轻易受到外界影响。虽然她现在和母后一样表情没有变化,但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却出卖了她。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瑰羽正想着,她想要的答案已经传了过来。
“听说上任鼎侯与肃国丞相立群是姻亲关系,而肃国正是被尭国所灭。而肃国丞相夫人晏芹也就是王后的姨母,也在战火中丧生”,说着男子紧盯着盛承的眼睛,“王后敢说自己从未在先王陛下耳边说过,要为自己姨母报仇的事吗?”
玖羽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微微侧过头,看着母后那张依旧平静的脸。
盛承王后本名鼎亿竹,字筠亦,是第上任鼎洲洲侯鼎烈权之女。年轻时的鼎亿竹是个有着一头橙色秀发的标志美女,一双冰蓝色的月牙眼总是摄人心魄,让人过目不忘。
如今已过四旬的亿竹,满头银丝隐现,即便化妆也难掩容颜的沧桑。但惟独那双眼睛却越发精亮,仿佛一眼就能贯穿人心,令人畏惧。
玖羽望着母亲却无法洞察她心中所想,突然母后的一掌重重地击在了镀金座椅的扶手上。
“你们是在侮辱先王吗?”盛承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射出针一般,刺向了上谏团的一干人,大殿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先王乃是一代贤王,你们难道想说你们引以为傲的明苍王,是个不明是非,只会听取女人枕边风而行动的君王吗?
尭国这个极具侵略性的国家,在吞并了穷奇大陆上的28个国家之后,胃口也急速膨胀,觊觎我们虹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算我们极力避免战争,他们也早晚会向我们张开獠牙。我们虹国是个向往和平的国家,但是如果有人侵犯我们,难道我们为了避免战火,毫不反抗就敞开自己国家的大门吗?”
“王后是想说先王的死是不可避免的吗?”
声音一出立即招来了盛承那如针刺般的视线,她狠狠地盯着那个身穿鸭青色官服的男子,不由冷笑了一声,道:“不可避免的是战争。”
对于盛承的讽刺,匡洲的代表也不甘示弱抬起了头,迎接着端坐大殿之上的王后犀利的视线:“战争不可避免,先王战死不可避免,那么虹国政权旁落、无主也是不可避免的吗?”
此话一出,殿中的赞同声再次此起彼伏地响起。刚刚度过危机的场面,似乎又朝着对王室不利的方向伸展。
玖羽的脸色持续苍白,她无言以对,她也想知道为何母后一直不肯决定继承人。她曾直接问过,但盛承却什么都不肯说。玖羽看着殿中众人,她除了焦急,却无力解围。
瑞扩殿中的人似乎全都成为了他们的敌人,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
玖羽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因为就连自己也无法为母后说一句话。
冷笑声再次从盛承的喉咙深处传了出来,伴随着大殿中的议论声,不禁让玖羽打了个冷颤。她再次把视线转向了母后,盛承正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大殿中那些发出赞同声音的人。
“先王会死是因为你们这群部下的无能!当年尭国大军进犯我们虹国,派出迎战的各洲军队,哪个不是被打得体无完肤,狼狈溃散而归,不得已先王才亲自披挂上阵。而你们问洲居然在打了一次败仗之后,就开始上表说要讲和,哀家说的是不是?”
盛承带刺的视线,戳在了一名身着藏青色官服的男子身上。上谏团中的问洲官员不由得面红耳赤,赶紧低下了头去。
“你们问洲虽是王族血脉分支,但你们怕风怯雨,畏首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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