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新凉道:“故意,是不想被老师关注吗?”
卢欢笑道:“在当时的我看来,她太装了,不过也可以说她从小就精怪。后来才知道她在老街可是有名的,不好好学习,每天下了课就去烧烤摊子那边蹭吃蹭喝,据说那个老板是个出狱的囚犯,但是她也照去不误,自己给自己推了平头和那里吃夜宵的流氓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当然这些只要不闹到学校,老师们也不会去管。可是后来,娄梨和借高利贷,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足足在家躺了一个月,学校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娄梨和被记了大过,她的父亲拿出全部积蓄替她还了借款,差一点连房子都要卖了。”
“他们家被掏空了,娄梨和开始打工,当然学校照顾,特地给了她勤工俭学的机会,在图书馆给她设置了一个特别的职位,只要她能安安分分地,每个月的餐费是足够的。可惜她也没有珍惜这个机会,她不来上班,在那些曾经的好兄弟的介绍下她去了老街酒吧里当服务员,那里灯红酒绿,工资科比在学校里高多了。很快学校又给了她警告,她却依然我行我素,烂泥扶不上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学校的工作当然是泡汤了,她的父亲娄永是个工人,一辈子吃的辛苦饭,老老实实拿着死工资,虽然慈爱,却也不懂得如何管教一个这样软硬不吃的孩子,娄梨和在学校周围吃饭赊账,都是娄永一家一家去道歉送钱。”
“我以为娄梨和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顶个光头过一辈子了,但是高二的时候,娄梨和就变了,她开始留头发,一开始炸毛炸的像个刺猬一样,想想也是好笑···她开始规规矩矩地上课,穿校服,每一颗扣子都扣的严严实实,成绩一天比一天好,最后居然把我踩在了脚底下,但是她每次总是微妙地比胡安柚少一分,我观察了她那么久,当然知道她是在踩分,就等着看好戏却发现她对胡安柚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的变化来自于她家隔壁的那个人,你也知道的,明恪。”
“他们恋爱的经过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出了一件事,有人造谣娄梨和是个疯子,从小就在买精神药物治疗,娄梨和把那个当她面喊她小疯子的人打进了医院,她自己被关进了警察局整整十天,她的父亲恰好出差,这个烂摊子根本没人收拾,所以娄梨和走出警察局的时候被人黑了一把,打的她差点死掉,把她送到医院的是那个烧烤摊的老板。”
“我还记得娄梨和总说,能救命的就是朋友,陪在身边的就是爱人,至于其他她根本不在乎。”
卢欢轻轻一笑,“她伤的很重,足足住了一个月的院,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那个叫做明恪的陪在她身边,照顾她。明恪这个人很普通,虽然长得俊俏,却是个没有经济来源的画家,整日里衣冠楚楚,却无所事事,搬着画架到处画画,不爱说话。你知道的在泽宁那样踏踏实实的小镇上这样的人就叫做游手好闲,大家虽然表面过得去,心里多半是不愿意靠近他的。何况他还和娄梨和扯上了关系。有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流传的很厉害,好在娄梨和不介意,明恪也不介意,后来娄梨和的父亲娄永回来,两人大吵一架,娄梨和收敛了不少,日子就那么过去,高考之后,娄梨和的分数高的吓人,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了学生中的佼佼者,但是更有名的事情,是填报志愿的转天,明恪失足落水去世,娄永自杀身亡,娄梨和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卢欢说到这里,拍了拍手,“泽宁的人都知道,娄梨和是一滩烂泥,即便她拿到了高考的状元,品行不良,难成大器。你如果去他们那里打听,听到的肯定也只有这些。”
季新凉看着卢欢,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卢欢微微一笑,“其实这个世界上我没有见过比娄梨和更阳光,更温柔的人了。”
“季新凉,你知道当一个人想要从沼泽里爬出来需要多少力气吗?娄梨和就是这样,拼了命地朝外爬,拼了命自救,却最后依然一无所有,这样的人,仅仅是抑郁我想就已经很轻的了。”
“怎么说?”季新凉知道,整件事情的关键来了。
卢欢看着外面的天空,慢慢道来:“关键在于娄梨和的父亲,娄永。”
“在大家眼中,娄永是个好父亲,丧妻之后终生不娶,又当爹又当妈将娄梨和拉扯长大,勤勤恳恳地工作,踏踏实实地干活,为女儿收拾各种烂摊子,谁都认为娄梨和是他的拖累,其实恰恰相反,如果没有娄永,娄梨和的日子不知要舒服多少倍。当初我也没察觉,后来无意听到烧烤摊的老板说到其实所谓的娄梨和借的高利贷是娄永借的。”
“什么?”季新凉诧异非常,“怎么会?”
卢欢笑道:“怎么不可能,当这个父亲是个精神分裂症的时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娄永有精神分裂症?”
“这件事说来也巧,”不知想到什么,卢欢讽刺地笑了笑,“胡安柚幼年丧父,母亲做裁缝将他养大,很是辛苦,不知是谁,想给他的母亲和娄梨和的父亲牵线。娄永的名声不错,而此时娄梨和也渐渐安分,胡安柚的母亲倒是很中意,毕竟谁也不想孤独一辈子。但是娄梨和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特地将胡安柚叫道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告诉他让他的母亲拒绝这件事,胡安柚当然奇怪,娄梨和不想让朋友受到伤害,便将她父亲有精神分裂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千叮咛万嘱咐胡安柚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的。”卢欢理直气壮,继续胡说到:“娄永的主人格的确就像人们看到的那样,木讷老实,但是他的第二人格却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所谓的高利贷也是他借的,娄梨和从小到大每天晚上都要打工就是要去还债,因为娄永的第二人格将娄永的积蓄败的一干二净,他们想要生活娄梨和就必须打工,她之所以不要学校安排的那份工作,是因为工资太少,同样的时间,她需要赚几倍的钱才能让她的家继续运转,她必须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娄永到底在她读书的时候做了什么。”
听到这里,季新凉的心已经痛的滴血,卢欢平淡的字句如果变成现实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卢欢看向季新凉,“你不要现在就露出这种表情,好戏还有很多呢。”
“娄永的第二人格有暴力倾向,隔三差五打一顿娄梨和,但这些,却被认为是娄梨和出去鬼混打架的证据,谁也没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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