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春看了看那《永乐大典》的开本尺寸,再对比了下托板,随即怒道:“这个开本尺寸大小与托板和柜中方格的尺寸几乎一模一样大?”
而田谷义也立马拿起了边上所给的资料,在得知书册的宽度只比柜中方格窄了不到8mm的时候,他也惊讶着:“为什么放《永乐大典》的柜子竟然会这么窄?”
程秀兰不由得嘲讽起来:“怪不得书本会破损,你们想想看,这谁放书本会选一个大小一致的柜子,若是加上书本的重量,存放的时候一定会发生摩擦!”
张永进面对这么多专家的质疑,他也再一次道歉着:“的确,这一点此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做的不到位,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才请大家来看看怎么修复嘛。”
陈老倒是圆起了场子,“罢了,罢了,既然都来到这里修复了,我们就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吧。”
楚河这时偷偷地溜到了《永乐大典》的册本边上,他倒是好奇这些书籍究竟达到怎样的损坏程度。
在经过观察之后,楚河发现,由于书籍的开本页大,书脊并未浆背,仅仅靠着护叶连接书芯,这样的话,会很容易导致书背断裂,这一点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书册的书脊会破损了。
“小烁,你先讲讲损坏的书籍究竟有多少册,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田谷义问起了旁边的杨烁。
杨烁立马拿起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随即说道:“博物馆内现存《永乐大典》共222册,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未曾修复,一部分是曾经修复的书籍,数量基本各占一半。”
“其中,在未曾修复的书册里有一部分外面增加了一个浅灰色纸板压制的书夹,这些书册的破损程度比较轻,只要进行简单的换页和去霉即可。”
兰琪这时小声地问道:“为什么只有少部分的书册会有书夹呢?”
杨烁解释道:“那是因为在半世纪之前,由前苏俄大学分两次赠还给我们的,共计63册。”
听到这里,程秀兰立即炸了,“你说说你们,人家老毛头子都懂得珍惜这些书册,作为这些古书的继承人,你们却不晓得保管好。”
陈老在一旁劝着程秀兰:“小程,你也消消气,以前的事过去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楚河见程秀兰还在嘀嘀咕咕着,不由得有些后怕,他担心迟早有一天,程秀兰还会和自己翻旧账。
毕竟女人记旧账的能力,楚河可是从他妈那儿就领教过了。
“小烁,你接着讲吧。”田谷义无视着程秀兰,直接让杨烁继续讲下去。
杨烁便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未经过修复的《永乐大典》书册放在了大家的面前,并且说道:“现在这本册子就可以代表大多数未经过修复的书籍特征了。”
楚河低头仔细瞧了瞧,发现这书是用淡土黄色生丝布裹面,而书衣纸板则是用8层左右的宣纸托裱而成,并且题签与标序签以及书衣面料都是相同的。
“未修复的书册大多破损的位置集中在书脊和书衣表面,许多书册的书衣与书芯断裂分离,书衣的表面边缘磨损,部分的书册甚至书衣都已经丢失了......”
杨烁在提到这点时,声音不由得小声起来,他担心等会儿又被那程老太婆一阵聒噪。
没想到程秀兰这一次却没有刁难杨烁,而是捂着肚子说道:“哎呦,我肚子怎么疼起来了,肯定是那酒店的早餐不干净,该死的。”
说完,她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程秀兰一走,楚河便感觉场上的氛围瞬间都变了。
“我说,老张啊,我估摸这个活可得花不少时间啊?酒店什么的经费够不?”边上一个略带幽默的老人家在一旁逗笑着说道。
“老张,就冲你给我打的邀请电话,花再多时间也没问题啊。”
张永进见大家伙儿也都在互相开玩笑着,便连连说道:“放心吧,就算经费不足,我也拿自个儿的养老金给你们垫着!”
田谷义调侃起来:“就你那点养老金,每到月初就花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楚河见大家也都热闹的聊了起来,自己也算是释放了下紧张的情绪。
就在他想要看下书册的内容时,兰琪来到了他的身旁,说道:“对不起。”
楚河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兰琪,纳闷地“啊?”了一声。
“昨天的事,我替我老师和你说对不起。”兰琪支吾了下之后,鼓起勇气说道。
“没事,没事,就当我们是正常的交流就好。”楚河也笑着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
兰琪在听到楚河的话后,那紧张不安的脸终于出现了笑容,她自我介绍道:“我叫雪兰琪,你叫楚河是吧?”
“嗯嗯,是的。”
楚河看了下雪兰琪胸前的证牌:“原来你姓雪啊,我以为是薛,薛仁贵的薛,原来还有这姓。”
雪兰琪被楚河逗乐了,“当然有了,柴米油盐这些姓氏都有,雪这个字很平常不过了。”
随后,雪兰琪眼神看向了田谷义,问着楚河:“那个是你的老师么?”
“是的。”楚河忽然觉得这一问一答的模式有点像......
雪兰琪流露出一副羡慕的眼神,“真好,可惜我......”
楚河刚想问可惜什么的时候,程秀兰又咋咋呼呼地走过来,她和张永进说道:“我说老张头,你这什么洗手间啊?脏得要死,是不是馆里的经费全部被你们拿了啊。”
终于,陈老忍不住了,他轻咳了一声,严肃的说着:“小程,你这大咧的性格我们也都知道,所以一直没说什么,但是你刚说的那句话,我不希望以后还听到!”
程秀兰没想到一向温和的陈老竟然发怒了,她也立即闭上了嘴巴,让雪兰琪拿着自己的衣服,随后坐在了边上,让他们自己商量着。
虽然楚河的确没有想到陈老会生气,但是一见到程秀兰就像是个老鹌鹑一样,乖乖地坐在那儿,心里也是一顿乐。
正当自己在一旁偷笑的时候,陈老却把目光看向了他。
“娃娃,你是想到了什么修复方案么?”
陈老眯着眼,面带微笑地问着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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