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氏冷眼淡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不悦地斥责:“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启禀皇后娘娘,出大事了!”小太监来不及喘息片刻,连着一口气说完,“丽昭仪跟和新公主一齐落水了,就在御花园北面的池塘。”
原本一言不发的熹妃胡氏此刻猛地站了起来,若非宫女搀扶,她险些摔倒。但她顾不上仪态举止,焦急问道:“和新公主落水现在情况如何?她有没有大碍?她在哪里?”
没错,她正是和新公主宇文新莲的生母。她素来不得宠,在这深宫熬了将近半辈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假如有个好歹……
面对熹妃一连串问题,小太监只能如实回答:“回熹妃娘娘,侍卫和御医都去了,奴才尚且不知道那边情况。”
仝氏的凤目一张一合,而后发话道:“丽昭仪怀有身孕关系到皇嗣,品儿你快去御书房请陛下。今日既出了这件事,尔等先散了吧。”
语罢,众人起身告退。
要知道此事可不小,关系到三条人命,偏偏这个小太监闯进来闹腾了百花宴,如果此时不遣散席间女眷,只怕传出什么风闻难保皇家颜面。
“叶氏你留下。”紧接着仝氏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人意外,“白小姐也留步。”
叶诗莹作为宇文晔的妻子,当朝储妃,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儿媳,她留下来无可厚非。但让白沐莞留下是何意?
皇后口谕,她们不得不从,只能依言留下来一探究竟。
很快由前来禀告的小太监引路,仝氏带领一众人前往御花园。
等他们匆匆忙忙赶到时,丽昭仪早已被救起,此刻正面色惨白的依偎在两个宫女怀中。几个御医跪在一旁帮其诊治。
至于和新公主则刚刚被捞出水面,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双眸紧闭陷入昏厥,单看情状就知道比丽昭仪严重。
只见熹妃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抱着宇文新莲,哭得死去活来:“新莲!天哪,我可怜的女儿,你快醒醒……”
仝氏见状沉声吩咐道:“轿辇备好没?快把和新公主和丽昭仪分别抬回寝宫。”
熹妃哭得宛如泪人,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皇后娘娘,公主金枝玉叶好端端却受此苦楚,臣妾恳求您务必查出害公主落水的凶手……绳之以法!”
和新公主毕竟和丽昭仪不同,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且尚未出嫁,方才侍卫跳下水救起她时必然顾不得尊卑礼节。偏偏皇亲宗室对此讳莫如深,此番和新公主纵使能保住性命,闺誉名节也将毁于一旦,日后怕是难以觅得如意驸马。
仝氏显然考虑到这层,于是厉声发话:“今日在场之人需守口如瓶,谁若敢胡言乱语坏了天家威严,本宫绝不轻饶。”
“怎么样?”随着中气十足的男声陡然响起,众人立马福身请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先起来。”宇文昊天大手一挥,步伐稳健,浓眉紧紧皱着。
执掌御医院近十年的御医之首李琛赶忙从丽昭仪身边小跑几步跪到宇文昊天面前,仔细回禀道:“陛下,丽昭仪娘娘只是呛了几口池水并未伤到腹中皇嗣,只需几服药稍作调理安神即可。倒是和新公主落水时间较长颇为严重,需要斟酌用药但愿才能苏醒。”
宇文昊天略一点头,转身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青衣的掌事宫女连忙快步走上前跪启:“回陛下,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昭仪主子,只不过……”
贤妃此时已然站到宇文昊天身边,嗓音娇滴滴地说:“只不过什么?陛下在此,你还不赶快一五一十说明白。”
“是。”宇文昊天记得这就是丽昭仪的掌事宫女朽珠,“今早奴婢陪昭仪娘娘在附近散步,恰巧撞见和慕公主。昭仪好意与和慕公主闲聊,不料和慕公主突然恼了斥责昭仪衣着鲜艳,和新公主路过此处赶来相劝。结果和慕公主恼火之下将昭仪推下池塘,连带着旁边挨得近的和新公主也一并掉了下去。”
闻言,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宇文慕柔。不待她开口解释,丽昭仪恰到好处的醒了过来。
那双雾蒙蒙的丹凤眼夹杂水气,眸光有些涣散,鬓角的秀发湿透贴在脸颊两侧,身上华丽的裙装尽数潮湿,袖口还沾了些许泥巴。
“陛下……”她这声陛下倒是叫得百味柔肠,美人落水我见犹怜。
宇文昊天下意识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湿冷的双手,轻声安慰道:“爱妃莫怕,朕在。你告诉朕,你记得是怎么掉下去的?”
“陛下,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丽昭仪语落,抽泣得梨花带雨,“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是和慕公主把臣妾推下池塘的!”
宇文昊天听见这话眸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轻拍丽昭仪手背的动作微微停顿。
白沐莞将这细微动作尽收眼底,也许这就是母亲多年来不愿回京的缘故。京城固然繁花似锦,奈何明争暗斗让人应接不暇。今日这出戏,不知幕后是谁在编排?
仝氏适时启唇,凤眸含着忧虑,语气神态活脱脱是天底下最慈爱的嫡母:“慕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说说看。”
宇文慕柔却懒得理会她,只扭头淡声道:“父皇,儿臣并没有推丽昭仪下水,而且儿臣离开这儿时她还没有落水。”
她一语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唯独白沐莞有些心疼这位高高在上的和慕公主,瞧她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可见类似事情从小到大她不是第一次经历。
丽昭仪紧盯着宇文慕柔,贝齿死死咬着泛白的嘴唇:“公主殿下怎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欺君?我一条命死不足惜,可是我腹中怀着小皇子,是陛下的骨血!照你所说我为了陷害你,是自己跳进池水中么?你不过是一个公主,我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和腹中皇嗣的安危来害你!”
丽昭仪此言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直到此时,宇文昊天对待被疑为是凶手的女儿依旧没有疾言厉色,相反只是用很寻常的语气问:“慕柔,你作何解释?”
他是当真很喜爱这个女儿。
宇文慕柔抬起头,坚定而简洁地说:“儿臣没有。”
宇文昊天又问:“那你可曾与丽昭仪发生争执?”
“母妃新丧,父皇您伤心不已,丽昭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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