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弱的男子躲闪不及,被那尖钗正正刺入胸膛,痛苦的哀嚎一声就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不过瞬间,那男子的脸色就变得黑紫,面目因剧痛而扭曲起来。
林铮慌了,抖着身子一脚踢开云岚,跪倒在那男子身旁:“江公子!江公子!来人,快去请大夫!”
而云岚,被林铮那一脚重重踢在小腹上,疼痛感顿时让她清醒过来,她惶恐害怕又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不住的哭喊:“我的肚子!好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人群中已换回来时打扮的云衍看着她的丑态,眉目阴狠。
前院的宾客不知为何陆陆续续走入院中来看热闹,一时间院落内人满为患,吵闹不已。
恼羞成怒的林铮横眉冷竖的让府卫将云岚拖入屋内。
自小到大娇生惯养的云岚几时受过这等屈辱,在房内崩溃大哭,不停叫喊着:“我知道了!是云衍那个贱人!是她害我啊夫君!”
但很快,外头的林铮就一声令下,她被人堵了嘴。
众所周知,云家二小姐两月前就失踪了,听闻是遇上了山匪,事到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会突然出来害她?
自然没人信她一个字。
白楼站在院门口,看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云衍笑了笑,压低声音得意的说了句:“来吃喜酒的全都被我叫进来看热闹了,明日再宣扬一番,你大姐姐要名扬禹州了!”
云衍撇了撇嘴,默不作声掠过白楼身前,径直往北院林铮的书房走去。
太守府顿时乱作一团,所有府卫都被叫去新房的院子,没人去注意云衍要做什么。
她大刺刺走入书房,在藏于桌案下方的暗格内,拿走了太守放置其中的各城守城军调令。
而后,跟着陆续离开的宾客们走出了太守府。
“今晚我要回云府取些东西,就不回衍居了,你替我去天诛阁雇几个人手,把尊明山那帮山匪给我灭了,顺便把他们搜刮的钱财带回衍居。”入夜后的僻静街角,云衍取下覆在脸上的换颜皮,露出那张吓人的脸。
她将带出来的守城军调令悉数交给白楼,吩咐道:“这些你保管好,明晚把知离叫来。”
白楼点点头,等云衍离开后,也哼着小曲儿往反方向走了。
今夜,云府也乱做一锅。
云家人都赶去太守府去了,云衍很轻松就溜进府中,绕回自己房里。
她拿了自己的衍居令牌和鬼凤面具匆匆塞入袖袋里,正要离开时,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小姐!是你吗小姐?”
云衍回头,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连翘一脸欣喜的望着自己,笑了笑:“嗯,是我。”
连翘激动地放下手中的抹布就冲过来:“太好了,小姐你平安无事!我们都以为你…”
说着,连翘就哽咽起来。
云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事,听说你娘染了风寒?可有好些了?”
连翘闻言神色一暗,摇了摇头,忽而强颜欢笑起来:“不说这个,小姐快坐下,我去给你倒茶,听说大小姐出事了,老爷他们都赶去太守府了。”
她叨叨絮絮的说着,一边慌忙给云衍倒茶,云衍拉住她的手:“不用,我不渴。”
连翘没说话,见云衍从怀里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她:“这个你拿去给你娘治病,我这两月不在,二娘一定克扣你银钱了是么?”
连翘慌忙摇头退开面前的银子:“没有没有,夫人没有克扣我,我娘是老毛病了,染了风寒就会重些,不碍事。”
她慌张的走开,不敢去看云衍。
“小姐,你累了吧,我给你换换床被,近日我被叫去前院伺候三公子了,都没来得及把床被拿出去换洗。”连翘边说,边慢慢走到云衍身后,一边半蹲下去拉扯床榻上的被褥,一边继续念叨:“小姐你这两个月到底去哪儿了呀?老爷夫人都快急死了,林太守也急的不行了,先前啊……”
云衍听着连翘说话,眼中忍不住心疼这小丫头。
她不在云府,那些看不惯她的人,肯定会拿她的丫鬟来出气。
不如……云衍眼帘低垂,笑着开口:“连翘,你要不要……”
跟我走。
这三字,云衍未来得及说出口来。
利剑自她后背刺入而过,猛然从她心口处穿出。
麻木一瞬,疼痛就自心口蔓延开来。
她瞪大眼看着胸前染血的剑刃,想不明白。
“小姐,不要怪我。”连翘在她身后,说话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云衍想乘机跳开,却发现浑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走,她一动,就浑身发软的倒在地上。
剑上有毒!
“为什么!”云衍虚弱的问她,但连翘却只是哭着摇头,一个字也不说。
云衍强忍着痛,狠狠在自己手腕上咬了一口,血肉模糊的疼,令她因毒性而渐渐绵软的身体好受许多。
她努力镇静下来,勉强运起内力,用尽气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的连翘,咧嘴一笑:“你好自为之,连翘。”
说完,脚下一点,迅速自大开的屋门飞身跃出,消失在院中。
屋中的连翘眼神暗淡下去,云衍她走不了太久,剑上的毒…很快就会要了她的命。
的确很快。
云衍用尽气力撑着身子逃到了衍居外的街上,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看着在黑夜中烛火妖冶的华贵楼宇,她叹了口气,难道她只能到这里了么?
她不甘心,不甘心!
渐渐的,她血流如注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停在了最后一口呼出去的气息上,微垂的双瞳黯淡无光,昭示着她的意识,已彻底陷入黑暗。
“白无,你弄错魂了。”一道飘忽的男音在混沌中响起,云衍还在同恍惚的意识缠斗。
“哎呀!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黑无你要救我啊!”另一个慌张的男声在耳边聒噪的响起。
云衍头痛欲裂,挣扎着睁开眼来。
血色残阳在天边散着暗红的霞光,四周是枯木老林,一条平静的黑河在面前缓缓流淌,岸边白骨森森,黑鸦怪叫。
身前站着两个男子,一人着白锦,一人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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