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秀丽的乾阳宫山腰,柳清寒背着那把出师之剑,静静仰望。
剑眉入鬓,神情悲怆。
此刻的他,轻袍如雪,缓袖如云,一身风骨,傲气凛然。
柳清寒身后跟着的黑袍小童,忽然奶声奶气地埋怨道:“大师兄,好累啊,我们还要爬多久?”
黑袍小童大概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粉嫩,小嘴巴肉嘟嘟的样子,犹如瓷娃娃般,可爱,喜人。
听到小童的抱怨,柳清寒紧锁的剑眉略微舒展,似哄黑袍小童,嘴角扯出一抹艰难笑容,白皙的手掌翻腾间,手中便多出了一些东西。
“小易乖,你看这是什么?”
小童看到柳清寒忽然变出的事物,瓷娃娃般的小脸露出不解。
等他一层一层剥开外面的纸包之后,顿时喜笑颜开。
“酥蜜糖!”
小童看到手中是酥蜜糖后,瞬间便忘了埋怨,他迫不及待的将酥蜜糖往小嘴里塞,开心的不得了。
山间清风划过,
吹起柳清寒额前长发,
吹的路旁古树沙沙作响。
柳清寒缓缓蹲下身,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黑袍小童的嘴角,眼神逐渐悲戚。
“小易,还记得大师兄和你说的话吗?”
“啊?”
黑袍小童明显一愣,似是不愿回答,手中动作也放缓了许多。
“小易,记……记得。”黑袍小童低头撅起嘴,拿着酥蜜糖的小手缓缓放下,仿佛手中那最喜欢的酥蜜糖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记得什么?”
面对大师兄的逼问,他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哭腔。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师兄弟二人定齐心协力,待学成之日,屠尽乾阳宫……”
“还有。”
黑袍小童抬起头,看着柳清寒,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要逼着自己说这些话。
“还有,上山之后……”
“上山之后,如何?”
“上山之后,不得再提大师兄一句,若再见大师兄,如同陌路。”
黑袍小童说出这句话后,最终忍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他还小,不明白师门被灭,屠尽乾阳宫等是何意。
但有一点他明白啊!
待他最好的大师兄,上山之后,就不要他了,而且以后,再也不许自己唤他大师兄……
“小易,记住:人间有善恶,世间有黑白。但是,清浊皆在心,侠义勇于行!”
“呜呜,大师兄,我……”
黑袍小童语气哽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柳清寒打断。
“那李乾阳恬不知耻,虽以正道自居,却在做邪魔歪道的勾当!”
柳清寒似是在回忆往事,神色越发悲戚。
“偌大的乾阳宫,如今唯有陈进长老一人可称侠义。此番上山之后,你只可信陈进长老一人,明白吗?”
“呜呜,大师兄……”
豆大的泪珠从黑袍小童面颊上滑落,一滴一滴打湿他墨黑的衣襟。
柳清寒苦涩一笑,单指轻触黑袍小童额头,留下一道淡淡的赤金剑印,一闪而逝。
“小易,日后有机会,记得替大师兄去昆吾墟最后一程,和她说声:抱歉……”
柳清寒星辰般的眸子,盯着黑袍小童很久,很久。
终究,还是狠下了心来,衣袖重重一甩!
呼啸的剑气席卷而来,包裹着黑袍小童,不知卷往何方……
初春的煦日,照在人身上,暖阳阳的。
这种暖,更衬托出柳清寒心中的寒。
他傲然而立,缓缓拔出那柄出师之剑,眼眸如星辰般璀璨,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直冲云霄。
“玄剑门第八代掌剑柳清寒,携灭门之仇,特来讨教乾阳道法!”
柳清寒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如滚滚春雷,绽放到乾阳宫每一个角落!
此时,乾阳宫里所有修行的弟子,闭关的长老,都被惊醒。
“发生何事?这是谁的声音?”
“何方鼠辈,胆敢侵扰我等清修?”
“怕是活腻了,竟然敢到我们乾阳宫捣乱。”
“宫主大人即将出关,此等宵小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
随着短暂的慌乱后,一阵阵嗤笑、谩骂,从乾阳宫的弟子口中而出。
不过等被惊醒的长老回过神后,立马有人恐惧的喊出声来。
“快,快!快来人打开护山大阵,他是邪剑门首徒,柳清寒!!!”
众弟子一脸茫然,长老们却纷纷清醒过来。
柳清寒何许人也?
玄天剑门昔日掌教首徒,一身修为犹如天赐。
八岁练就剑胆,十岁剑胆浑然天成,十五剑心通明,十八便剑意通达,惊为天人!
四年前玄天剑门被乾阳宫覆灭,玄天掌教战死,可唯独不见天赋异禀的首徒柳清寒。
这时,德高望重的李乾阳跳出来,揭露玄天剑门种种暴行,仿佛正义化身。
一时,风头无二。
而身为掌教首徒的柳清寒,更被道出因修炼玄天剑门邪剑心法,已走火入魔,身消道殒……
可如今,当年的清寒剑侠非但没死,还提着那柄邪剑,前来挑衅,浑身修为也仿佛更加精进!
“咦,怎的气温突降?”
“这,这是什么?”
“怎……怎么会?下雪了!”
数百年未见雪花的乾阳山,纷纷扬扬的飘起鹅毛大雪。
不消片刻,巍峨秀丽的乾阳山便成为冰雪世界,从山下远眺,甚是妖娆。
乾阳宫的修士却没那个闲心赏雪,此种情形下,任谁都知道,这柳清寒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仅仅一剑,改天换日,四季轮转。
一念,风云起;
一念,晦明变;
一念,阴阳生。
一念之间,一念之剑!
那一日,数百年未见雪花的乾阳宫,白雪皑皑;那一剑,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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