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今天下,哪个立在桌后张嘴的,都离不开启华三家。小的自是免不了俗,便从如今这启华、封邯、沧骊三分的局势说起。
启华居于东,落在浔海西岸,国主贺维山自是不用多言,也正因主上贤明,启华承平甚久,是三国里最安定的。这里还需提到一家,想必诸位是猜的到的,是也,那便是卫家。卫家一脉,打启华立国起,便出了许多能臣良将,素为历代国主所重,门楣显赫不在话下,到现如今,除卫长海大人在朝里当了丞相,襄理五司外,其孙卫亭晚更是十几岁便入了军营,血海里立下了赫赫战功,不过二十打头,便做了营里的副将军,前几年更是凭手里的两万军士,将东北边长日作乱的海寇打回了窝里,平定了国主的心腹大患,他也被封了靖海将军,统领朱雀、白虎二十万军马。
再说启华北边的,北边封邯境内常年飞雪落冰,吃用自然比启华差了许多,人治却也比不上启华。新主还在读书的年纪,需国太后协理朝政,如何镇得住朝野内外。大将军周繇见国主积弱,便拥兵自重,地方几州这些年也不太听新主施令,朝上隐隐分了几大派系,时日一长,便不知后话如何了。
在南边,与启华隔着沧江的,便是沧骊。沧骊境内多林木,盛产各种珍奇宝货,列位里面不少正要过沧江去做生意的,自比小的熟悉此地,便不卖弄了,只叹那国主许济深虽为贤主,奈何西部草原的苏儿来势凶猛,又是惯在马背上打仗交战的,幸在赵飞镜将军常年与其作战,熟悉苏儿的习性,带军镇住了这些个虎狼之辈。
虽说几国各有其扰,但天下大势总体安稳,这还要归到六百年前,三国在宜州虞城立下的虞城之约。
却说六百年前,默帝失道,底下许、贺两家兴兵举义。这许、贺两家先祖,正是又六百年前助人皇平定外患的许文海、贺义鹏两位义士。从此间看来,正是天道轮回、载舟覆舟之理,但通乾数百年国力,纵使许、贺两家得了民助,一时间却也似蚂蚁啃骨头一般,奈何他不得,又有谚云: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仗打下来,苦的总是些平头百姓。
好在天诛无道,许、贺两家兵马正与默帝胶着时,默帝下面又一只军马倒了戈,此消彼长,三只军马合起来,便围到了通乾的国都澜城,默帝做了十几年的太平皇帝,哪里应付得了这种阵仗,带着一队侍卫撞丧似的在宫中奔逃,正被先头部队里的一个卒子逮住,可巧不巧,那小卒家里有个妹妹,前些年被地方送到了宫里给他糟蹋。正是他大仇将报之机,他含恨一刀削掉了默帝的脑袋挂在旗上。
叹一声默帝虽是暴君,却也是个皇帝,最后是这么退场的。六百年的通乾,也随之不在了。那卒子姓赵,事后也被封了官,正是如今沧骊赵飞镜将军这一脉的祖上。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此后,许、贺两家,再加上另一只兵马的统领洪世良将军,三家在通乾的版土上各立了国。贺家以举兵时腰上佩的宝剑为国名;洪家以发迹处封邯山为国名,封邯境内的那山,小的年轻时却也去过,不过百把丈的一座小土包罢了,哪里来的甚么帝王气象;独沧骊这一家,却是妙事,传在立国前夕,国主梦八骊飞过沧江,便取了此名。
如此,便成了天下三分的局势。三国国主为了恢复民力,休养生息,在启华宜州的虞城,共立下了互不进犯的章子,写进书里,便是史家常说的虞城之约。如此,方又过六百年余,到了如今。
这段演义,到此也说完了。后面说的,是卫家亭晚将军的话。列位老爷若是有银钱的,请落两个铜子与小的买壶茶润润嗓罢。”
张好嘴把这一大段话说完,端起桌上的茶壶连喝了几口,暗道,按六百年一轮回的势头,今日这安平世道,又该乱了。
围着的人群纷纷散去,有些解了钱袋,摸出些赏钱给了张好嘴。
韩骏仍抱着一堆蔬果食材立在原地,还想再听他讲卫亭晚,又觉自己在此停了好长时间,决不能让韩霜再等了,便转身回走,走了两步,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便猛转过身去看那人。
那人正待说话,见韩骏转过来看他,便礼貌地笑道:“小兄弟可有工夫,正有些话想问你。”
韩骏只当这人是来问路的,神色不耐地道:“往东走是城门,商铺食肆通街都是,若是用尽了盘缠或丢了钱袋,过熙云街、微云街,连云街,到城北双禧路找官家协理。”
韩骏一时被这人缠住了身,韩霜那边也被恶徒入了室。
郑三高大的身材把厢房门口的光挡住了大半,韩霜像只受了惊的雀儿般不住地往角落缩去,琵琶骨被两面粗粝的砖墙抵得生疼。
他背着光,韩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他的影子却像是涨潮的海水,直要把韩霜淹没。
危机当头,反激起了韩霜的斗志。
韩霜从地上站起来,用帕子掸掉身上的灰,调笑他道:“想快活你说清楚便罢了,我兄弟今日去了城郊,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又何必如此急色,像个不懂风情的初哥儿一样。”
说完,她带着微颤,直将娇娇软软的身子凑到郑三怀里,又伸出右臂,勾住他粗硕的颈子,一只细弱无骨的手抚在郑三的左脸刀疤处,左边那只却暗自背到身后,想摸桌上的茶壶。
郑三如何经得起韩霜这样人物的拨撩,整个身子顿时麻了半边,直欲把面前这团香肉拆吞入腹。他转过韩霜的身子,将韩霜背对着他,又一把将其搂住,一双铁铸的胳膊却把韩霜的两手锁在了怀里。
郑三喜道:“个地妈呀,娘子,听你这话倒像与人耍过的,如此也好,今日要你尝些不一样的滋味。”说完,他猪拱食似的把头扎到韩霜的脖颈间,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郑三的鼻息喷到韩霜粉嫩的耳边。
不论前世还是现在,耳朵都是她身上最敏感的一处。
韩霜身子一阵酥麻,双腿夹在一起,失了力气,又闻见他满身的酒气,胃里一阵抽搐,心里凉了几分,却又生出主意。
她使尽了通身的力气,从郑三怀里挣脱出来,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娇声道:“汉子,容我说两句话。”
郑三气喘如牛,过一会才平复下来道:“有甚话一处交代了。”
韩霜道:“方才听你说的,只见了奴家一面,你便常来这院落扣门,可见你也算是个诚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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