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了醉意,梅燃渐渐酥软在吧台,起身酌酒的频率也越来越小。
眼见有人似乎要勾搭上去,曾存善终于不耐烦,两步过去把她拎起来。
酒保还算善意,看着曾存善当面接通了梅燃的手机,确定是认识的人,才让曾存善把人带走。
耐心告罄的曾存善扶着梅燃走了几步,嫌她走得慢,索性直接把人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梅燃其实并没有很醉,她甚至很清楚地知道,现在抱着她的,是曾存善。
但她真的累了,她和自己说,最后靠那么一次。
“曾存善,你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梅燃戳着他的心窝,借酒撒疯,“你一个主治医生,凭什么哪都管我。”
“对,找你的主任医生管去。”
梅燃不用走路,曾存善一个人带着两个人走,被她挡了脚下的视线,她还不安分。
大概是这句话戳到梅燃痛处,梅燃突然抬手疯狂地砸他,嘴里也哽住骂他,“你混蛋。你放开我,我不用你管。”
“你到家我就走。”
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打,曾存善把她往上托了托,准备拦出租车。
一颠一颠的走路节奏晃着,梅燃的呼吸慢慢绵长下来,只剩蜷在腹部的手还紧紧攥着曾存善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否还醒着,模糊又心酸地道,“他不是我的了……”
“如果能,我永远都是你的。”
声音,很轻很轻,一出口,就隐匿在寒凉的夜风里,多半,是散掉了……
把梅燃送回家,曾存善一出门,就接到了一个属地是广州的电话。
迟疑了几秒,曾存善还是接通了。
“曾存善主治医师。”那边的人一开口,曾存善当下整个人放空了一秒,他挪开了下手机。
确定了,是不认识的号码。
“有什么事吗?”这说话的语气,傻子都知道对方查过自己,并且,很有可能,来者不善。不清楚情况,曾存善不会贸然挂断电话,他自问,从没有做过什么能让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那边的人笑了声,又说,“曾医生不用带着这么重的戒备心,我想,我们可能是朋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头声音忽然沉了下去,说出一个名字,“顾璞。”
“我想你是搞错了吧,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敌人。”
“是吗?凡事无绝对,曾主任先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怎样?这个称呼,听着不赖吧?”
曾存善:“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说完,曾存善就挂了电话。想着顾璞应该一晚上在医院,叶笺早上到医院的时间比往常还要早上些。
昨晚顾璞给她的饼干,她没舍得吃,回去之后抱着一副钻研的态度,仔仔细细、翻来覆去把包装上所有文字看了几遍,就锁在放银行卡和学生证的小盒子里头。
然后,就是烦恼是不是该送些东西回去?
但上次那盒樱桃的事还心有余悸。
万一……他不要怎么办?
回想了下细节,叶笺发现,很有可能,他给她饼干,只是因为她站的位置,刚好在垃圾桶前面,所以,就顺手便宜了她。
这样来看……饼干也是别人送的,而且他还收下了!
胡思乱想了一番,叶笺悲哀地意识到,她压根不知道顾璞的爱好,于是,她就只能按着自己的喜好,去买了一瓶尝起来很不错的牛奶。
叶笺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万一送不出去,需要内部消化,也没有委屈自己的胃。
虽然不是什么矜贵的东西,但也是一顿饭的价钱,平时她两周也才让自己喝三次,她倒想天天喝,只是,她实习期就那点可怜的收入,加上要时间准备考研,她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再去兼顾一份工作,现在,多多少少还要家里养着,哪里还敢随意挥霍。
可惜的是,叶笺上到七楼,灭了灯的走道唯一的亮光就是从顾璞的办公室里出来的。
果然有人在。
挣扎了半响,叶笺没敢过去,只能愤懑地抱着牛奶找个地方解决。
顺便带了本天亮之后就要准备手术的重症患者的病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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