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动着佛串:“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我这儿请罪,我倒是不知道该罚谁好了。”
戚氏张嘴就要说话,却被容沨抢先一步截断:“是沨儿行事太过强硬,教侧夫人在众下人面前落了脸面,我不在时,侧夫人还时常记挂着母亲前去看望,可惜是母亲福薄一日一日连药也不愿喝了。”
“不愿喝药?”容老夫人声音略微拔高,冷喝道:“胡闹!”
容沨声音轻缓,忧心忡忡:“母亲这是心结,白费了侧夫人一番开解,倒叫母亲自己钻了死胡同去,不愿出来。母亲得知弟弟被周氏害死,虽然父亲被周氏所利用,可心里始终有怨,怨她和父亲为人父母却护不住自己的亲生骨肉。”
容老夫人听秦妈妈说过,戚氏曾拿了戚妃娘娘赐下的补药去看望过裴氏,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心思,她掀起嘴皮盯着戚氏道:“以前从来没见你这样多话过,什么时候你也不懂得分寸了。”
戚氏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俯下身子,声音温和半点儿没失方乱:“是儿媳多嘴,本想给姐姐送戚妃娘面赐下的补药,见着院里冷清便和她说会儿话,不想让姐姐多想,是儿媳罪过。”
容沨忍不住从胸腔发出一声浅浅的冷笑,眼眸轻挑勾起一丝讥诮,从前与人和善温和谦恭的戚姨奶奶成了侧夫人后,也开始一口一个戚妃娘娘,果真回了盛京有所依仗确实不一样了。
容老夫人神情一顿,捻动着佛串的动作越发缓慢:“此事四丫头虽然莽撞可确实怪不得她,你掌管中馈,也是戚妃娘娘亲自嘱咐,府中事务杂乱,可挑奴才是大意不得,什么人该去什么地方,安排错了以为自己有了依仗,便都乱了套。”
戚氏低垂着眼眸,温和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是,儿媳明白。”
容老夫人又继续道:“你如今我是不敢轻易责罚你,中馈你继续管着,免你三月的份例。”
免去份例看似不痛不痒,毕竟大家都不是靠这些过活的,可打脸的紧,容老夫人这是暗暗传递自己对侧夫人不满的意思。
容沨要从寿安堂离开时,她又似想起什么:“林妈妈与我说,半月前写了信送去濮州给孙女,也不知是不是底下的人办事不牢看还是中间出了其他差错,孙女却是至今都不曾见着。”
屋中之人脸色皆是齐齐一变,秦妈妈在后宅见多了阴司,一听便全都明白了,悄悄看了眼戚氏,只见她眼睛睁大神色莫名。
容老夫人眼神冰冷:“家里佛堂都修葺好了,你今日便去看看,好好替涵姐儿祈福。”
戚氏眼眸阴沉一瞬,咬着牙关平静道:“儿媳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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