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策始终不忍心,偌大的侯府却要将狗屁不通的责任都放在容沨一人身上,便道:“可姨母?”
容沨身形娇小,可一身气骨挺拔仿若已经能替人挡住风雨:“母亲也定是这样想的。活着就好,她一辈子都蹉跎在了侯府深宅,什么认祖归宗都是虚妄。”
良久,裴老太爷半眯着眼睛道:“不认便不认,可见总是要见一见的。”
容沨淡淡道:“去了盛京,怎么也有机会见到。”
濮州近一月自在,终于容沨也要将回盛京之事提上日程,临别前几日裴净天天腻歪在容沨身边,连裴彦没没下学回来,也是跟着她身边不走,弄得容沨生生觉得自己没几日活一样,哭笑不得。
裴策为着科举还得在濮州留上几日,不能与容沨同行,好在濮州里盛京不远,安排好自己心腹乔装打扮片刻不离容沨回京的车队身边。
却说途中稍作歇息之时,与另一车队遇上,只见有丫鬟扶着一三十出头妇人下了马车在树荫下歇息着,不及片刻,便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如绿竹修直,眉眼如画却不失男儿气度,一双眼眸熠熠生辉带着几分寒星的清冷。
他上前递上竹筒:“阿娘先喝些水,等进了城,便能叫大夫为你好好瞧瞧。”
妇人神色怏怏地,还是温和地笑笑:“我这个样子怕是要耽搁你八月科举,你先回盛京,阿娘后面慢慢跟来,怕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科举不急,儿子年纪小,父亲原就是让我去试试水的,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的,倒是阿娘身子不适才是耽搁不起。”
容沨坐在马车里也听得动静,微微推开的车窗透进一股凉风吹得她一阵舒心,叫了云宵在药匣子翻出了药又取出一些盐渍酸梅子让她送去。
却听那妇人又道:“你阿爹就是个老古板,在宫学里教书的伎俩回家来对付你,哪有这样管自己儿子的,就是个老糊涂,别人都怕她印夫子我可不怕。”
容沨霍地抬起头看向车窗在的母子,一双眼睛惊得几欲瞪出眼眶,一手扶在窗沿上,一点点收紧,边缘冷硬的木头梗在她手心印出大块红印。
心脏剧烈跳动,恨不得从胸腔迸裂而出,好久好久,容沨都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了,本是燥热七月,可她却出了一身汗水。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巧合……
少年见着云宵,存着几分戒备,云宵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头正要解释也是一瞬愣在了当场,手中的东西也几欲端不住要摔在地上。
别的都不像,唯独这一双眼睛如出一辙,墨玉似的眼眸,淡然骄傲的冷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倔强冷硬,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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