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宵忍着笑,应下。
若婵皱着眉,猛地抬头,忿忿道:“四姑娘这是何意?用过的饭食送与我家主子莫不是存心折辱。”
碧花偏过头看向若婵:“怎么会是折辱?!我姑娘分明是好心,特意忍痛将饭食分与五姑娘,这可是一片情谊,想来五姑娘定然是感动得将这些吃得干干净净。”
若婵瞠目结日,偏偏又反驳不了。
容沨指腹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唇,似在思索,盯着若婵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来我也想尝尝五妹妹视作山珍海味的粗茶淡饭。”
云宵跟着若婵去了容涟的院子,容涟听了云宵的话,脸色不由变了变。
容涟长睫轻颤,咬牙道:“如此还要多谢四姐姐了。”
云宵微微福身,不卑不亢道:“五姑娘与四姑娘是同胞姐妹,说这话实在是生分了。”
“确实生分了。”
云宵微微抬头,这才看清与容涟一道坐在饭桌上的女子,一袭蓝灰色僧袍,称得身形弱柳扶风,眉眼风流婉转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柔媚。
这人怕就是奚娘子,听闻她寡居影梅庵,因得一身好教养侯爷特意托老夫人请了她在影梅庵照看五姑娘。
“见过奚娘子。”
奚氏柔媚的眼神中似含锋芒:“四姑娘果然会教奴才,也难怪若婵嘴拙得罪了人。”
她缓缓走到云宵面前,扶起她躬着的身子,指甲轮廓轻轻刮在她的脸上:“只是既然是做奴才也就还有做奴才的样子,瞧着你这眼睛里藏了太多主意。”
云宵背脊莫名起了一阵寒意,却听得她又笑道:“净空师太之前忘了嘱咐,说容老夫人既然信她把四姑娘交给她,便就不能让容老夫人失望。”
奚氏放下手,缓缓转过身,轻声道:
“只是净空师太这几日忙于观音节一事,只能委屈四姑娘早起去师太住处受教化。”
晚间,容沨住的地方偏僻,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外,就只有负责洒扫的姑子在。
“这奚娘子就是故意为难!庵庙的姑子本来就起得早,姑娘岂不是要刚过寅时就得过去,天都没亮呢。”碧花扯着宽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
云宵隐隐对那个奚娘子有些防备,心里窝着几分火气:“你还说,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个脾气改了,我和姑娘就阿弥陀佛了。”
容沨沉沉地闭着眼,缓声道:“此事也怪不得碧花,那若婵是存心来找麻烦的,你忍了一次,下回她就知道变本加厉,她既然让去去就是了。”
云宵闻言,缓了缓语气,推了推碧花说了几句软话就让她去休息去了。
“姑娘我瞧奚娘子是为了给五姑娘出气,这人城府深得很。”
容沨睁开没一会儿的眼睛又沉沉闭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好久问了一句:“杏梅找到了吗?”
……
“明尘师傅怎么还未去歇息?”云宵轻声退出屋子,却见洒扫的小姑子有些慌忙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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