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仪走的很慢,倒不是快不了。
这是徐家特殊的方法训练出来的走法,走起来当真是步步生莲,连裙裾都不曾有过多的晃动。
自懂事起就训练出来的步子,一时半会儿想改也改不掉。
眼见前面就是书房,周幼仪又不能靠近了,因为她听见周玉文和徐氏的争吵了。
“让林氏和我们回侯府?”
徐氏咬紧了牙根,似是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本来同徐嬷嬷已商议好了如何对付林氏此举。
但听到周玉文亲口说出,还是心痛难忍,当下就慌了心神。
“不行!”
周玉文原本祥和的脸色也带了些惊讶和不解。
徐氏这是干什么?
徐氏回避徐嬷嬷焦急的目光。
有一件事,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成婚那年,她同周玉文原本也称的上相敬如宾。
直到那日,她进了周玉文的书房整理。
见案桌上有一幅半开的画卷,本是想收起来搁在一旁,不想碰开了画卷。
只见画中描绘的是个女子,看着约莫二八年华,一袭玉色衣裙,粉腮含笑,双目传情,站在桃树下回首嫣然一笑。
分明是一幅描绘心爱之人的图像!
尤其是底下一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题字,刺伤了她的眼睛。
她急急的卷起了画像,像逃兵一样落荒而逃。
那幅画像就像烈火一样日日灼烧着她的心,让她不止一次的陷入自我否定和怀疑之中,险些想要离去。
直到后来有了斐儿、有了卓儿、有了宝儿。
她以为自己已经渐渐忘记了这幅画像,忘记了那一幕。
林氏的出现,让她本能的排斥和警惕起来。
冬姨娘的密告,让她确定了,林氏,一定就是周玉文那副画像中的女子...
“为何不行?”
周玉文语气有些僵硬,自己已经答应了秦姝。
如果徐氏不答应,那怎么和秦姝交差。
“我怎知林氏安的什么心思?”
徐氏冷笑,反口回话。
这下糟了!门内的徐嬷嬷和门外的周幼仪同时想到。
“徐貌姿,你什么意思!?”
周玉文勃然大怒,徐氏这是在怀疑什么?
倏尔,周玉文又想到秦姝嫣然一笑的样子,面上又显得有些不自然。
徐氏本就仔细的盯着他,这会更是看的清清楚楚,把周玉文那份不自然收在眼底。
当下就气的不想说话。
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老爷、太太,可否容许老奴说几句话?”
徐嬷嬷默叹了口气,问道。
周玉文想了想,便说:“嬷嬷请讲。”
徐嬷嬷是徐氏的乳母,他自然还是尊敬些的。
徐嬷嬷开口。
“太太,老奴虽是您从徐府带来的人,但老奴要说,您这次,错了!”
徐氏低了头一言不发,周玉文脸色好了不少。
“老爷既然找您相商,证明老爷是充分尊重您的意见,也是愿意考虑您的想法的,太太何必一口拒绝?”
徐嬷嬷略微顿了顿。
“再说了,您如今是三位少爷小姐的母亲了,说话也须谨慎才是。”
徐嬷嬷话里暗自带上了前几天她和徐氏相商的内容。
徐氏渐渐的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嬷嬷说的是...”
徐氏转身向周玉文。
“我之所以一口回绝...还不是因为听到...”
徐氏带了点隐忍的神色,周玉文连忙追问。
“听到什么?”
“太太也同我提过的,听到谢太太背后挤兑我们太太呢。
说的什么孤男寡女、表兄妹之类的指桑骂槐的话,颇为明嘲暗讽,叫太太出去应酬的好没面子!”
徐嬷嬷骂骂咧咧的说道。
“也是我不在太太身边,依老奴看,这谢太太就是嘴太闲,日后太太不和她应酬往来便是!”
周玉文听了话有些尴尬,怪不得徐氏反应这般大,谢正峰和他向来政见不合。
谢太太又这样说,徐氏哪能痛快,觑了徐氏泫然欲泣的脸色也有些讪讪然。
徐氏向来是个要强的性子,在自己面前从不见得掉泪服软的。
这般反应也许是真被谢太太刺到了。
“嬷嬷说的有理,日后咱们不和他家来往就是!”
周玉文接了徐嬷嬷的话。
徐氏听了话似乎好些了,又为难的说,
“那老爷和那谢正峰也要来往,妾身总不好板着一副脸对那边内眷的。”
周玉文听了心里十分慰藉,徐氏虽然气性大了些,但很多大事上还是拎得清。
“至于林氏,依我看”
徐氏尽量平静的提起,
“她若是肯,不若就在芜地寻了个好地段,买个宅子赠了,也算是还了秦家舅舅当年照应老爷之恩。”
周玉文皱了眉头,思考起徐氏说的话的可能性。
“太太一说,老奴倒想起来一事,记得当年徐家在芜地确实置办了个二进的宅院。
您这番回湖州探病,也正好问问老太太,当年那宅院的地契还在不在,也省得麻烦。”
徐嬷嬷似是回忆的提起。
“探病?”
周玉文有些愕然,怎么还有这回事?
“本来是想同老爷商量,我母亲听说是病了,这些天就要带着宝儿回湖州一趟。
不想老爷开口和我提起了林氏一事...”
徐氏垂下眼睛,有些哀伤,倒也不是装出来的。
母亲病倒,丈夫又如此行为,她是真有些伤心了。
“岳母身体一向康健,我、我,你、你,放心,一定会没事。”
周玉文接话道。
徐老太爷从前也是和老侯爷并肩奋战过的袍泽,他和徐氏的这门亲事,就是老侯爷做主定下的。
如今徐老太太病了,若非他担着知府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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