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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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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礼数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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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

    无名岛。

    静谧的大海,一望无际。

    未归巢的鸟,在海面上低飞,盘桓。

    “啾啾。”

    它们偶尔发出的啼叫声,在苍茫无垠的大地上显得格外凄清。这个原本应该是暖意盎然的五月,此刻都吹起了冷寂的风。

    风吹过海面,吹向她的脸庞,在她耳边低语。

    她站在海岸。潮汐涨落,翻起白沫子的海浪涌上岸,越过她白皙的脚背,亲吻她的脚踝,缠绵后退去……

    来回,反复。不知疲倦。

    她眺望海天相接的那条线,橘红色的火烧云倒映在蔚蓝的海面上,交织融汇,分不清彼此。像久别的情人,再遇见之时,勾动了那一根属于失衡情感的弦,而后坦诚相待,密不可分。

    云岫静静地立着。

    面朝蓝与红交错辉映的浩瀚,面朝据说盛开着最美的月见花的对岸,面朝起伏不定的凡世喧嚣。

    面朝无人的永恒。

    “啾啾。”

    “啾啾。”

    它们的鸣叫越来越频繁。

    樱之说,今晚是张青归程的日子,也是红楼他们被放出月见谷的时候。那四个人会否全数到齐,这还是个问题。

    仰躺在海边宽阔大石上的某个“女人”,无意识地露出一线美人骨,他总是不喜欢扣上衣襟处的小扣。

    曾有人询问过他,怎会有这么奇怪的癖好。

    那人以为叶惊阑会以无数种理由来反驳他,没想过就用一句“收紧了会喘不过气来”打发了他及身后好奇的一串人。

    无人经途的海岸,他也不必装那个走一步摇两下的“叶知芜”。

    自由地伸展身躯,他在大石头上翻了个身,嘤咛一声。

    蒙歌呢?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当然是找乱子去了。他喜欢凑热闹,凑热闹让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生命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什么是不一样的意义?

    蒙歌无法回答。他觉得只要能从中搅和一番,就能证明自己是不一样的。

    “蓝蓝……”尾音拉长,气息绵延。他故意学了明如月勾魂摄魄的调子,掌握精髓,需要上翘的鼻音。

    他心里暗流涌动,投石成旋,他很清楚,云岫就是被丢进情感旋涡的那一个。

    一想到爱打洞的骚狐狸给云岫起了个小字——软软。每次他那么一唤,就满耳充斥着令人不悦的调调。

    话又说回来,软软倒是挺顺口的,若是这个名是他给起的,那就不一样了。这和蒙歌的“不一样”是不同的,他能将缘由挑出个一二来认真说道说道,可惜他现下没有心思来解释。

    如果是他先称云岫为“软软”的话,他愿意天天在她耳边以各种腔调唤着,绝不会腻烦。

    无须考虑别人腻烦与否,自己痛快就行了。

    叶惊阑见云岫没有任何反应,抬高了语调,“蓝蓝……”

    还是无人应。

    云岫好似被定在了沙地里。

    再这么下去,得当心受寒着凉了。

    叶惊阑理好衣襟,直直坐起。

    “挼蓝姑娘。”始得正常。

    云岫徐徐回头,她渺渺无落点的目光终是凝在了叶惊阑那张脸上。

    这人妖果然没辜负他的盛名。

    世上男儿成名大体上不外乎两种——文定江山策,武镇天下恶。

    叶惊阑可不一样,他是凭借他的脸出名的。

    若要说这类靠脸吃饭的大多数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叶惊阑又不一样了。他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草包,他胸中藏着经韬纬略,装着锦绣山河。人是风流跌宕,落笔自成惊才风逸,他草草赋的词被装裱在长元宫,足以证明他的才华。可单论他是一个风致翩翩的文人,实在是折煞他。

    此人武学造诣不输普天下的俊杰。

    没有人真正探清了他的深浅。

    云岫不敢小觑这个看似随性洒脱的男子,他掌刑狱案件审理,司国家法度,有他的存在,大理寺卿成了真正的摆设。

    “时辰快到了。”

    云岫看着越来越沉的天色。

    樱之告诉云岫,她已经同狗爷报告过今夜恐有大风暴,但她无法确定风暴中心点。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狗爷也不敢贸贸然下令,惹得岛上住民人心惶惶,只能静观其变。

    随着樱之推算出的时间点愈发近了,四面的空气在慢慢变得沉闷,压抑。

    天命者几乎是不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失手的。

    云岫相信樱之的判断力。

    “啾啾。”

    低飞的海鸟几次擦过水面,带起一溜儿水花。

    红透了的天际,在被海的湛蓝慢慢吞噬,化作墨蓝色。宣告着即将进入漫长的黑夜。

    日头可能会不准时,夜晚却不会迟到。

    心中像是被放了个日月晷,在逐步由垂暮变为暗而寂的过程中,掐着点来提醒自己。

    她慢慢靠近叶惊阑。

    “借大石一坐。”

    强盗般的“借”永远都是直接占有。

    云岫毫不客气地坐上了叶惊阑的石头,并成功驱逐了“鞑子”,将势力范围扩张。脸不红心不跳,不觉得害臊。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棉质手绢,稍抬腿。她总不能光着脚便去接船吧。

    “你还不背过身去!”云岫喝道,哪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姑娘家的脚看,这哪里合礼数了!

    叶惊阑皱着眉头,他不仅没有转过身,反而更为光明正大地瞧。

    “我曾以为远在北地的女子们,面相粗犷,还有一双宽而肥的大脚。没想到见着姑娘之后,这些认知都被无情地推翻了。”叶惊阑感慨着,在他的认知中,一疆三城的女子面容多是不如靠近温润的南地的盛京女子柔和,因了这黄沙漫天,霜雪扑面,总归是要粗糙一些的。

    云岫被这突如其来的感慨砸得晕乎乎,将叶惊阑在注视她的脚这事抛之脑后,朗声问道:“那大脚又是何处得来的结论?”

    “北地女子多高大,脚掌应当比之久处深闺的女子更为宽厚,人在立于险峻之地时不会东倒西歪。且一疆三城的女子自打出生之日起就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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