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的鬃毛,朱唇凑在马的耳边上轻吐一口气,悄声说了一句。可没人听到她究竟说了什么。
“姑娘是害怕这大马?它可是我马厩里最温顺的一匹,其他的都爱撂蹶子。”狗爷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与马熟络着,只觉有些好笑。
知芜拍拍马背,“马通人性,稍花心思和它有所沟通便好,我倒不是怕,只是辜负了爷一片心意。只望爷满足知芜两个小心愿。”
“说。”
“我需要一把弓。”
“取长弓来!”
云岫突觉眼皮跳动,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阿一取来一把长弓,捧到了知芜眼前。
知芜取过长弓,脸上的笑意不增不减。
银白长弓在她的手中,她带着壮士无归的决然往前走了几步,猝然回首。
本是感到些微头痛的云岫又有点晕眩。
何故?
美人暗送秋波,那一个眼风飘然而到,心上似扫过一片羽毛,搔得酥酥麻麻,不知自己在何处。云岫低下了头。
樱之关心地问道:“二姐姐,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也许是海风吹得我有些头昏。”
狗爷饶有兴趣地问道:“知芜姑娘的第二个心愿是什么?”
“知芜的骑术不能入人眼,得要一个人与我共骑。”
狗爷沉吟片刻,肯定了她的想法,“姑娘莫不是想与我共骑,我倒是可以……”
“知芜不敢劳烦爷,”知芜为枣红马顺着毛,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被惆怅取代,“知芜只希望在场的哪位好姐姐能帮帮我。”
“你看上的是红楼还是笙笙?”狗爷耐住性子问道,他明白叶知芜是怕被人说闲话。
“我自觉配不上红楼姐姐与南笙姑娘,还是想腆着脸问下那边的那个姑娘,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知芜已经盯上了云岫,她眨巴眨巴眼,又挠得云岫心尖尖都在颤。
“多谢姑娘抬爱。”云岫在狗爷的注视下坦然走上前来。
“你叫什么名字。”知芜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挼蓝。”云岫不敢看她的眼睛,往下埋头,试图躲避她的目光捕捉。她并不怕,只是不想看她的眼睛,非要她给个理由便是她会在这对眼睛里迷失自己。
“名字很特别。”知芜眉梢上又爬满了笑意。
狗爷打量着这个面色萎黄的姑娘,着实提不起兴趣,又不想拂了叶知芜的意,勉强同意了。
“我十分期待知芜姑娘的表演。”
“但望爷不要因此对知芜失望了。”
知芜的足尖轻点,旋身上马。
云岫再次抬头的时候,那一袭鹅黄衣裙在马上稳坐。
知芜领口上的小玉扣莫名地消失了,半露着一线美人骨,若有若无。
总觉这人很是熟悉,可云岫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快上来呀。”知芜唤着站在一旁木然的云岫。
云岫中规中矩地踩着马镫上马背。
“你环住我的腰帮我操控马就行了,我不大会骑马。”
知芜顺势往她怀里倒。
云岫身子一僵。
知芜微微别过头,蹭在她肩上,迷离的眼里倒映着云岫的脸廓,她伸出手想要抚过云岫的下颌。
她压低了声音,几不可闻的一句“你瘦了。”
云岫并未听见她的话。
因为她在想别的事。
古话是——男女授受不亲,可这是女人,女人靠在自己的身上,也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可如何是好?
她拽过缰绳,顺道扶直了叶知芜。
“姑娘,我们该……”
云岫的话还没说完,叶知芜腿一敲马肚子。
枣红马得了令,撒开了蹶子冲出去。
绕场一周后,它驮着两个女子飞冲回来。
叶知芜取了一支羽箭。
挽弓的时候,纱袖往后退,留了一截霜雪白腕。
弓弦被拉满了,月光下的银白长弓像极了地平线浮出的一轮满月。
“嗖”,一支羽箭射出。
正中少年头顶的瓷瓶。
瓷瓶在一瞬间爆裂,得亏于红楼的一箭已经将瓷瓶消磨得差不多了。
碎瓷片在散开之时,知芜又拉开了弓。
第二箭,击飞了直挺挺落进瓷瓶的两只羽箭的箭尖。
在一旁观望的女子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为少年的大难不死长叹气。
少年如不是被绑在了柱头上,此时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了。
他在短短的这几秒之间,由死转生。
因爆出的冷汗浑身湿透。
知芜示意云岫在狗爷跟前勒住了马。
她将长弓递给了站在狗爷身侧的阿一,“献丑了。”
阿一接过长弓又隐回了暗处。
狗爷鼓起掌来,众人跟着欢呼。原以为这是个绣花枕头,没想过是有真本事的。
红楼率先赞道:“姑娘好身手!”
“红楼姐姐过誉了。”
小王八腆着脸凑到马下,弓起背,“来,我给姑娘当踏脚垫。”
何不愁摇晃着头,又念到:“王八儿的壳硬,会硌着美人的脚。”
“绿头鸭,你想硌人脚都不成,你只能被踩得秃噜毛。”小王八可不是在气,他与何不愁总是这般你来我往的呛上两句心里才能舒坦。
知芜摆摆手,“这位英雄莫要折煞知芜了。”
“还是我来扶姑娘吧。”
狗爷伸出手臂,知芜手搭在上面。他稍一使力,便将知芜带离了马背,稳稳落在地面上。
“知芜有个不情之请。”
“合情与不合情都得先讲出来,我才能判断究竟合不合理。”
“这少年心性坚定,他日必大成,只留在这里做我们的靶子,未免有些屈才了,还望爷怜恤则个。”
狗爷一挥衣袖,“撤下去。”
阿一领了几个侍卫上去解了少年的束缚,取下了他负在身上的瓷瓶。
狗爷手一展,一块碎瓷片儿极速飞过,在少年的脸上割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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