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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带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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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为名赴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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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扣揉了揉脸,瞧了瞧时辰,不过才黄昏时分。

    正值腊月二十八。有雪,还是那样的在飘。

    陈家不大,两女一子,在城西偏僻的街区,陈父去年丧偶,此时在房中发呆。

    大女儿陈仙芝,芳龄十九,今晚有约。在闺房镜前,又在仔细描画自己。

    一点zhu唇,淡描秀眉,施施然间再抹一点新买的胭脂,又拿出攒了好久的银两才买得的玉簪,将那青丝盘起,轻动素手,粉足长腿便着起了件红色粗棉长袜,换了件薄裳抹xiong红裙,悄然抬眼望着镜中美人儿。

    正思好梦时,二妹陈仙蓝进了门,叫嚷着给母亲上香。陈仙芝撇撇小嘴,穿了双新绣的鞋子,便来到了正厅。看见父亲又在对着三弟念叨,“家中仅你一个男孩,莫忘家仇,莫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

    三弟陈扣,年仅十三,身材微小,跪在灵位前低头不语。陈仙芝见了,嘟着嘴摸了摸三弟的脑袋,说道:“爹,您天天不要让三弟忘了母亲怎么去的,可从不与我们说些详情,我弟年幼尚小,又能做些什么?”

    陈父听闻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仙芝,不知辩驳。气氛尴尬间,二妹仙蓝端了饭菜上桌,嚷道:“都过来吃饭吧,别在那儿犟着了。”

    几人上了桌,不动碗筷。陈父闭着眼,竖耳聆听,似是等待。

    终于,屋外传来烟花之响,不大不小,恰好听见,只得八十响后。陈父心中默数完毕,嘴角漫上一丝笑意,道:“这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今年只放了八十响,俗话说九九归一才是圆满,差一下就是差一下,成不大气候,我看他王家这次肯定是要完了,世道到底还是公平的,这腌臜鸟人早就该死!”

    仙蓝给父亲碗中添了菜,说道:“今日才是二十八,不至除夕,爹,你别想多了。”语毕,又给三弟陈扣盛了一碗饭,见他还是沉默不语,摸了摸脑袋,又温柔道:“三弟,快些吃饭吧。”陈扣点了点头,双眸里难掩苦涩,草草的吃了几口,批了件大衣就匆匆出了门去。

    因临近新年,官员们都放了假,这小城里也不再禁夜,陈扣偷偷摸摸出了城,到了后山。那里有一洞,那里有陈扣为了复仇一年的准备。

    “今天来得有些早了啊。”一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说道。

    “今晚就是行动的时候。”陈扣答道。

    “确定了,似乎提前了?”道士问道。

    陈扣也不说话,翻出洞中藏好的匕首,出了洞口找了根木桩就接着操练起来。过去的日子,他每日都会来此地操练匕首三招。是这小道士教给他的。

    道士此时站在一旁静立。

    练完。

    回到洞里,另找出一个细布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根鸠羽。

    “今日告诉你,此物浸酒,甚毒,人立死,”小道士说道,“此时方知,是否觉得平日练功后悔了?”

    “唯手刃仇人,方能解恨!”陈扣回道。

    小道士哑然,目送陈扣背上行囊远去。暗想,他这一去,便是经年祸起,必定引起轩然大波,小道士抿了抿嘴,细细沉思,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也该启动计划了。”

    陈扣回了家,先将包裹藏起。

    此时不过戌时,正是王家喝酒时分,陈扣化了装,竟轻易地就混进王家。

    原来彼时春节来临之际,王家大户,登门拜访者甚多,无人会注意于他。

    下毒,上酒。

    谁也想不到这个破落的陈家,未成年的三小子,会在春节前夕,化妆潜入王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可思议,但仿佛又在天理暗示之下,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让一个小孩子做到了。不知是应了天时,还是土地公也帮了忙,总之,不过半个时辰,上一刻门庭若市的王家大宅,还在吆五喝六,觥筹交错,这一刻间,算上仆人,总计十余口人,凡是喝酒的,全部毒发身亡。只有未曾喝酒的女婢,见此情景也是慌忙逃出报官去了。

    大仇顷刻间得报,陈扣却依然积气于胸……

    他恨,恨这王家父子,因为一点地基小事,就将母亲打死!更恨这父亲,每日醉酒不做人事,竟只将复仇大事告予自己一人!最恨于这人世间,别家孩童有母亲疼爱,父亲管教,怎的就将自己落在了如此小家!

    思及念及,眼泪便不自觉的落了出来,湿了脸颊,滴在手上。陈扣手中受凉,心里一惊,仿佛震惊于自己此时的情绪,悔恨有余,又恼羞成怒,进了里屋,翻出王家父子四人的尸体,在每人心脏处又狠狠地刺上几刀以此发泄刚才的情绪。

    待得累了,听闻远处似有官兵赶来。陈扣心想,此时也难于逃命,也罢,大仇已报,就一了百了吧。盘腿坐下,静待官兵到来。寒风刺骨,痛入心扉,又转念一想,两个姐姐尚未出嫁,也是大好年华,实在不该拖累她们,想至此处,稚脸已落下豆大般的泪珠。

    这十三岁的少年郎啊!脸庞上布满了悲伤,焦心之处实在一无办法,悲恸绝望之际,只得将匕首狠刺于自己大腿之上。

    啊!

    这呐喊痛彻云霄,震荡于苍茫白雪之间。

    少年郎陈扣抹了抹泪水,刹那间终于想出一绝计。只见得他将匕首对于自己,在这青涩可爱的面庞上,一刀刀的乱舞起来。

    刀刀入骨,皮肉尽翻,血和泪一同涌下,爱恨交织,无能左右。这十三岁的少年郎啊,紧咬着牙关,一手自残,另一手紧握住这只自毁的手腕,身体仍然是止不住的颤抖!终于,他把整个脸都划满了刀痕,连同眼睛也一并刺瞎。如今,整个面孔终于是面目全非了

    大悲大痛之下,少年终于彻底失了牵挂,颤颤巍巍站起了身子,一双血眼已看不见这人世间,好在虚无之间皆是美好怀念。那里有还在人世的娘亲,还有曾于善笑的父亲,更有两位如花般貌美的姐姐及时着宠爱。

    憧憬于幻想里,毁灭于火光之中。这十三岁的少年郎啊,最后凭借感知,自焚于火中。

    ……

    此城是在杭州下属一县城。待得县令赶到案发现场时,火势还未扩散,烧了个半焦,只是这少年早已失血而亡。

    一户十三口,仅逃了三个女婢,其余十人,全部殒命,又正逢春节,县令大怒,誓要查出此人。遂命令手下,将这少年尸体挂于东市,发出布告,悬赏认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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