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之症?”石逢涧下意识地重复道。
“正是,”吴太医点头道,“据微臣所知,六皇子自幼体质较弱,极为敏感,对许多食物使用之后都有麻疹的症状,这就是不服之症。”
宣妃点头道,“正是,筑儿吃鸡子、核桃、榛子,还有饮用牛乳的时候都会起疹子,我已经十分注意了,今日并不曾给他吃这些。”
吴太医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六皇子饮用过的那碗汤里,虽没有那些东西,但却有一味柔鱼,此鱼性平味咸,有补血益气,明目壮骨之效。不过这只是于常人而言,像六皇子这样体质敏感之人,食之却如毒药一般。所幸六皇子入口不多,微臣已经灌了绿豆汁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缓解,陛下和两位娘娘都不必着急了。”
宣妃娘娘这才放下心,用手抚着胸口道,“几乎不曾吓死我了,阿弥陀佛。”
石逢涧道,“宣妃,这汤羹谁人所做?”
宣妃没料到圣上会有此文,先是一愣,继而如实答道,“是臣妾宫中小厨房所贡。”
“掌勺的是谁,带上来。”石逢涧语气凝重,不容置疑。
宣妃此时也感到了不对,忙道,“快,把刘嬷嬷叫来。”
一时刘嬷嬷来见,坚称自己只是烹饪了汤羹而已,其中所有食材都是宣妃娘娘选好的。
石逢涧的脸上越来越难看,他盯着宣妃道,“宣妃,你是引筑的亲生母亲,你也知道他又体质敏感之症,为什么还要给他吃这些?”
宣妃有些慌了手脚,忙解释道,“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不知道他连柔鱼都吃不了,这柔鱼,是贵妃娘娘昨日才派人送来的,说是东瀛国进贡的,新鲜的很,臣妾才一早就把引筑叫来尝尝,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该死......”
石逢涧冷笑一声,道,“连鸡子都吃不了,你还给他吃柔鱼,你叫朕怎么相信你是无辜的?你到底是想做什么,莫不是——”石逢涧知道,自己有些日子没来昌正宫了,若引筑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就是在忙碌也必得赶来瞧瞧,难道,这女人是在耍手段争宠?想到这里,他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宣妃已然猜到了石逢涧这可怕的想法,忙跪地求饶道,“陛下,陛下!引筑是臣妾的亲生儿子啊,臣妾是做母亲的人,怎么可能故意给孩子吃危险的东西,陛下,陛下,臣妾不是那样的人啊!”
石逢涧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是明贵妃送来的柔鱼,你在攀咬贵妃吗,大胆!”
宣妃吓得一哆嗦,本已停下来的泪水又开始向外溢,苦苦哀求道,“陛下,臣妾没有,真的没有啊......”
明贵妃走到床前看了看六皇子,见其症状已大为减轻,也不再抽搐,便道,“陛下,瞧瞧引筑吧,这会子好些了,宣妃妹妹无心之过,不如网开一面吧,她到底是引筑的生母啊,若她还照顾不好引筑,谁能照顾好呢?”
宣妃不敢抬头,在心底恨恨的咒骂了明贵妃几句,刚刚那番话,虽是求着圣上原谅自己,却字字句句都在挑明自己的错处,当真可恶。
“对了,”明贵妃话锋一转,道,“宣妃,宜约那孩子呢,我怎么好久都没见着她了?今儿个倒巧,陛下也在,快叫她出来吧。”
宣妃听闻明贵妃打听自己女儿的事情,不由得浑身一颤,忙道,“回禀贵妃娘娘,宜约今日都在院子里跟教引嬷嬷学规矩,怕是......”
“又哄我呢,”明贵妃毫不留情地打断她,道,“我昨儿个才见了教引嬷嬷,本想着嘱咐嘱咐她们,对宜约不要太严苛了,她才十岁,正是贪玩儿的时候,谁想到两个教引嬷嬷异口同声地都说已经半个月不见三公主了,压根儿没去学规矩。宣妃,你可不能太娇惯了,快把她叫出来,一会儿用过早膳我亲自送她去嬷嬷那儿。”
宣妃伏在地上有些打颤,声音也有些打颤,道,“多蒙娘娘关心,臣妾不敢纵容她,原是这些日子她有些不舒服,故而没往嬷嬷那里送,方才怕圣上和娘娘着急,才不敢明说,娘娘勿怪。”
“不舒服?”明贵妃几乎要冷笑出声来,可是她还是用力掩饰住了,“那儿不舒服,正好趁着吴太医在这,快些诊诊。你也太老实了,公主病了怎么能拖呢?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像圣上交代呢?”
石逢涧眼睛看着六皇子,耳朵却在听着俩人说话,宣妃三番两次推辞,明明就是不想让宜约出来见人,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宣妃,”石逢涧开口道,“叫宜约出来,就说父皇来了,快些出来见驾。”
宣妃无法,只得低头称是,忙忙地起身向后院走去了。
“陛下,”明贵妃悄悄凑到石逢涧耳边道,“我怎么瞧着宣妃有些古怪呢,咱们一起跟了去看看吧。”
石逢涧心中也有同感,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暗暗示意众人不许跟着,然后悄悄跟着宣妃进了后院。
后院是昌正宫佛堂所在之处,佛堂一侧有扇破旧的小门开着,宣妃就是进了那扇门。
石逢涧和明贵妃对视一眼,心中都浮上了不祥之感。两人走到门前,向里一望,只见黑漆漆一片,隐隐的有猫叫的声音。石逢涧大步走进去,只见内室还有一扇小门,他大力推开,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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