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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红颜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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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良久,青桐方觉得心中松快了些,抬头拭泪,不料却正与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对视了,青桐心中一惊。

    “你哭什么?”眼睛的主人发出低声疑问,是那个每日来送饭的小女孩。

    “没什么。”青桐恢复了理智,警惕起来。

    小女孩头发蓬乱,脸上很脏,身上罩着一件与她身形大小极不符的长衫,破破烂烂,有几处油污。她把端来的饭菜放在地上,漫不经心地道,“你有心事吧?”

    青桐不屑道,“你懂什么是心事吗?”

    “当然,”小女孩接口道,“心事就是伤心的事情,人伤心了就会流泪。”

    “那你有伤心的事情吗?”青桐一面喂燕平原米汤,一面随口答道。

    “有,我妈死了。”小女孩颤巍巍地道。

    青桐手一顿,心下有些凄凉,忙去回看那小女孩,想要安慰她几句。不料那小女孩神色如常,瞟了青桐一眼后,继续说道,“她若不死,我迟早要被她打死。可惜她留下的那串钥匙被我弄丢了。”

    青桐一瞬间仿佛被噎住了,努力消化了一下小女孩的话,又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淤青和伤痕之后,青桐仿佛肯定似的点点头,问道,“钥匙丢了你很伤心吧?”

    小女孩点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青桐心中一动,从荷包里取出三枚铜板,走到铁栏边,道,“我帮你找找怎么样?来,拿着,掷六次试试。”

    那小女孩有些不信,不过十分好奇,就拿过铜板像模像样地摇了摇,往地上掷了六次。

    青桐暗中在心里记下,待她掷完,心中便有了数,用神在内卦本官,无伤无劫,说明失物就在此宅中,极易寻回,再细看时,二爻为用,说明失物在属火之处,多半是灶台,被它物盖住了而已。

    看罢,青桐便道,“想寻回钥匙不难,只是这烟花红我头一次来,还没看清楚就被关进了此处,须得你帮着辨辨方向才行。”

    小女孩听了道,“这有何难,我一出生便在这里生活,这楼子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青桐心中大喜,忙道,“你且说来,东南西北各是什么,我好与五行方位对上。”

    小女孩想了想便道,“南面是烟花红的正门,就在水杨街上,正楼后面是院子,院子东面是马厩,客人若是骑马来的,杂役就把马都拴在那儿喂料。西面是灶房和柴房,北面是仓房。”

    “哦,”青桐答应道,“那要进这烟花红,有几个门呢?”

    “客人都走水杨街上的正门。后院东面还有个侧门,专供杂役们走马的,其余的门都被妈妈封死了,须得讨了她允许才能出入。”

    青桐点点头,知道她说的妈妈就是烟花红里的鸨母,想了想又问道,“那这楼里共几层,住的些什么人呢?”

    “共有三层,”小女孩掰着指头道,“一层是大堂,是姑娘们陪客人吃酒看戏的地方,二楼是妈妈和普通姑娘们住的,三楼是几个头牌姑娘住的。哦,对了还有这地方,这儿是地下,你都看到了。”

    青桐暗暗都记在心里,便对小女孩道,“你的钥匙属金,需往西面克金之处寻找,方才你说西面是柴房和灶房,火克金,多半是在灶房里了,你再去好好找找,多半便可寻到了。”

    小女孩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同脏兮兮的脸形成明显对比,她冲青桐道,“我瞧你倒像是个有本事的,我且去找找看看。”说罢便起身去了。

    青桐喂完燕平原,自己也吃了饭,心下思量脱身之法。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那小女孩欢喜地回来了,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叮当作响。她跑到铁栏杆前对青桐道,“嘿!真有你的,果真在灶房,被一捆蜀黍杆盖得严严实实,害我找了这许久。”

    青桐笑道,“找到了就好,这钥匙想来是个极重要的物件,此番可得好好放着了。”

    小女孩一下子坐在铁栏杆外面,毫不在意地道,“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那死了的妈留了几只箱子给我,这钥匙便是开那几只箱子的,她说叫我收好了,日后能有大富贵,我却不当回事。”

    青桐笑道,“想来是你妈妈怕你一人生活艰难,留些银钱财物与你度日。”

    小女孩不屑道,“她几乎不曾把我打死,怎会有那好心?我都打开看了,都是些书札文字之类的,我不识字,也不知写的什么,就又锁回去了。唉,你识字吗?”

    青桐被她问得一愣,忙点点头,“认识一些。”

    “回头你帮我瞧瞧,那里面都写了些什么。”见青桐点头,小女孩又哈哈一笑,道,“我叫白露,你叫什么?”

    青桐没有隐瞒自己的信息,坦然地对她说,“我叫青桐。”

    白露点点头,她自幼便在这烟花红里干杂活,人人都可对她吆五喝六,鸨母妈妈和当红的姑娘们更是一有不爽便对她连打带骂,难得有像青桐这般对她的。此时她已然把青桐当成了朋友,小嘴不停地叽里呱啦聊个没完。

    青桐倒是很愿意跟她聊天,以便获取更多消息。

    白露的妈妈锦袖曾是烟花红的花魁娘子,可惜不慎生下了白露,自此名气大跌,便把怨气都撒在女儿身上,故而白露从小就在打骂苛责中长大,令人十分痛心。不久前,锦袖患痨病死掉了,越发没人搭理白露了,直到青桐他们被关进来,鸨母才让她每天来送饭。

    青桐急着打听知心的下落,便问,“那晚跟我们一起被抓来的那个小侍女,穿月白衫子的,你知道她被关在哪儿吗?”

    “她?”白露眼睛一转,想了想,道,“她大概在接客吧。”

    “什么!”青桐惊得站起来,怀因子如此心狠手辣,关押自己还不够,还强迫知心为娼妓,知心!知心!青桐想到知心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情谊,不禁心如刀割,本以为夏州再见是欢喜之事,如今看来,还不如不见,她若安安稳稳就在都中,就在秦府,无论什么样的结局都胜过现在千万倍,可现在,她因为自己竟然被迫去接客!青桐恨得牙痒,她小心翼翼的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和悲悯,缓缓地问道,

    “白露,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在哪个屋子里?”

    白露摇摇头,“不行,妈妈不让我上楼,说要打断我的腿。”

    青桐无计可施,再三请求白露帮她探察,并承诺会把测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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