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起来啦。”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是独属于那个女人的气息,温柔又缱绻,是妈妈。
是她不论重生了多少回,都无法挽救的人。
睁开眼,粉色的纱帐,床边大大的粉色泰迪熊几乎将她圈住,少女心十足的室内布置,是她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阮棉依坐了起来,眼睛已经带着水雾,下意识看向窗外澄澈而明亮的蓝,真的是美好又干净,而此时推门而入的李玥梅,只看到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小脑袋。
“真是的,又睡成这幅模样。”
她忍住笑,拿过一旁桌子上的梳子,轻轻的替阮棉依梳起头来,一下一下,温柔又宁静。
“妈妈,我又回来了。”
阮棉依小声地开口,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嗯?你说什么?”
李玥梅手顿了顿,侧头看向女儿平静无波的脸,有些惊讶。
阮棉依裂开嘴笑的灿烂,天真又不谱世事的模样,开口道:
“我说,我想您了。”
“真是,不过让你习惯一个人睡,天天撒娇,坏毛病。”轻轻戳了一下阮棉依的小脑门,李玥梅温柔的开口,“洗漱一下出来吃早餐,隔壁搬来了新住户,待会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知道啦。”
撒娇般地捂住自己的脑门,嘟着嘴仿佛十分不满,却在李玥梅关门出去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只余留下满满的冷漠。
阮棉依只发呆了一会,撩开被子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慢慢走至穿衣镜前,里面显现出的是个可爱的六岁小女孩。
果然,又回来了。
阮棉依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然一片澄澈,她不明白这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这一刻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会躲在人身后的小女孩了。
说起来,这是她第几次重生呢?
阮棉依拿了洗漱用具便往浴室走,一边刷牙一边思考。
她这似乎已经是第十一次重生了,每次都毫无例外的死在她的青梅竹马手里。
第一次重生的时候,她怀着满腔的怒火,甚至带着所有重生女主的志得意满,决定要逆风翻盘改写人生,结果,她发现她错了。
所有人都对得上号,甚至连隔壁新搬来的住户都一样,但是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她未来十年二十年人生中的青梅竹马,换人了。
她觉得她在做梦,但是哪怕人对不上号,最后在灾难中,她依旧死在了她的竹马手里。
然后,她又回来了。
她没有异能,哪怕重生多少次,她都仿佛对异能免疫,甚至后来国家开发出百分百成功率的异能药剂,她依旧没有拥有一丝一毫的异能,连最普通的速度系或者力量系都没有。
和她不同的是,她每次重生,害死她的竹马都不会再是上一个,或冷淡或可爱或乖巧,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废物。
他们每一个都惊才绝艳,人际交往、学术研究等等,总有他们擅长的领域,而在后期的末世,也全凭他们几乎无双的异能和能力,让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可以住在很好的地方,享受普通人感受不到的待遇。
所以比起恨,她更多的只有不解,以及要活下去。
最初她迷茫害怕,毕竟她只是一个凭兴趣在大学选了绘画的女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有依附他们活下去,甚至每次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他们依旧对她很好。
后来,她不想死,想知道真相,所以她逃离,去学科研,去做以前她根本没有想过的东西,但是她或许过于平庸,除了重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花了好几次,才有了如今的顶尖水平。
而在这好几次中,始终陪伴她的只有她邻家的孩子,即使每次重生这个孩子必定会换,未来也必定会杀掉她,但是他在最后一刻,一定会始终如一的挡在她面前。
她恨他们吗?
阮棉依吐掉嘴里的泡沫,拿着杯子漱口,最后再吐掉,看着镜中粉嫩嫩的小女孩,眼睛有些发直。
她不恨,也没有理由恨,弱肉强食,她能想象在那种情况下护住她是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有那么耀眼的路鸣莞存在。
说起来,似乎,每一任竹马都会在认识路鸣莞后慢慢改变,对她的态度、对她说的话、对她做的事,好像从路鸣莞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阮棉依便注定要退场。
可能路鸣莞就是传说中的女主角,而她阮棉依注定是该悲剧收场的配角。
洗完脸,阮棉依又蹭回房间换衣服,下意识选了一件浅蓝色的小裙子,不自觉便自顾自笑了起来。
她试过,不去与邻居接触,但是她必定会与“他”相识;她也试过,安安心心搞科研,后期主动退位,但是路鸣莞一定会讨厌她;她甚至还试过,当个与“他”不相识的陌生人,却依旧在最后一刻,被“误杀”。
回忆着前世种种,她穿好小裙子,在试衣镜前转了个圈,阮棉依总算接受了自己再次回来的事实,甚至她还庆幸,只有以这种方式,她才能见到她过世的妈妈。
就如同她只是出去玩了几年,依旧还能回家。
不过,回过神来真的好不爽啊!最后几次她明明很努力成了基地研究高级人员,也可以凭本事吃饭,甚至如果让她出去打丧尸,她只要试剂没用完口袋里还有她研制的东西,她自己都可以以一当百好吗!
所以为什么她都那么防备了,依旧死掉了啊!
阮棉依内心全是哭泣的小人,就像刚刚那一世,她尽量避免和年幼希一起出任务做研究,甚至后来直接换了基地,结果最后还是被基地长踢出来美曰其名考察,其实就是暗戳戳希望她和年幼希和好。
她根本没敢明面得罪年幼希好吗?暗地里也没有!天地良心,她真的真的只是想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啊!
为什么路鸣莞就是看不出来呢?难不成她喜欢的人身边的人就必须死?
或者,就算看不出来年幼希也该觉得她的疏远吧?难不成因为她从小疏远到大,他免疫了?
阮棉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下楼吃饭去了。
管他的,反正年幼希已经不存在了,她也因为常年的疏远而并不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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