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
“你得让我把头发扎起来啊……”
十分钟后,两个人拿着两袋面包,两瓶汽水回到的湖边的望湖亭。此时已近正午,太阳升的老高,亭子里面反而阴凉起来。
夏英鹰看着天色,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今晚无论如何得熬夜了。自己反正也睡不着。倒是连累了欧阳西陆。且不说要熬夜赶功课,这一失踪大半天,不知道他家里人会不会着急。他回家了会不会有麻烦。”
“你在想什么?”欧阳西陆看她心里有事的样子,不禁问道:“是不是担心回去晚了,挨你爸妈的说?”
“我还担心你回家挨说呢。”夏英鹰笑道,两个人担心到一块儿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家里没人。”
“啊!”说到这儿,夏英鹰突然想起来,她妈妈让她今天去三居室那边呢。哎,竟然忘得干干净净。
“怎么了?”欧阳西陆关切地问。
“啊,没事儿。”
“你明明就是有事儿的样子。”欧阳西陆话音里既有委屈也有不满。究竟自己做错或是说错了什么,怎么她一下子又什么都不说了。
夏英鹰无语地低下了头。当一个人越来越习惯于孤独的同时,交流的技能也会随之而退化的。何况她不是没有试图过倾述,可是如果得不到回应,甚至受到否定和讥讽,那么渐渐地向人倾述的欲望自然也就变淡了。再后来,好像就变得越来越难以启齿了。就算是对冯春儿,也多是报喜不报忧。可是在这一刻,面对着欧阳西陆,她突然又有了倾述的欲望。她想让他了解她,想告诉他有关她的一切,她的快乐,她的痛苦,她的孤独……
只是平时课堂上侃侃而谈双唇此时却像闩上了生锈的大锁。即使想说,又让她从何说起呢?他会不会理解她呢?会不会因为了解而疏远呢?想到此处,忽然心中一阵烦躁,烦燥得她很想把手中的汽水瓶子砸到身边的柱子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瓶子,硬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欧阳西陆见她不说话,自然猜不到她心里瞬间转过的这么多心思。以为她还没有把自己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不想交浅言深。可他们刚刚话语是那么的投机,他感到他们的心意是可以想通的,甚至可以把酒夜话做彻夜长谈。无奈突然平地起了一堵目不可视的高墙横亘在他和夏英鹰之间,落差大得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无论心里如何不快,他是个男的,不会因为这个就真的跟女生甩脸子甚至发脾气。他只能在那里和手中的面包和汽水较劲儿,三口两口面包下肚,一仰头咕嘟咕嘟的一瓶汽水瞬间见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泊梁山的好汉在喝烈酒。
欧阳西陆把空瓶子和面包袋拿到亭子外面的垃圾箱,夏英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难过。她想欧阳西陆一定是不高兴了。早上在山上的时候两个人多开心啊,还隐约的有了一些心心相通的感觉。这份感觉和冯春儿一起时又不一样。和春儿一起时不会兴奋得心如小鹿乱撞。现在自己把这美好的瞬间都毁了。以后欧阳西陆也大概也不会再约她了。这样想着,心里又急又气自己,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夏英鹰不想让欧阳西陆看到她的失态,这会让她觉得有些羞耻。她有她的自尊,特别是在此时,此刻和此人面前。她自问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可是现在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越是簌簌地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只好转过身去面向荡漾的碧波,对着盛锦的繁花,就着眼泪一口一口地吃着面包。
欧阳西陆回到亭子里,看到夏英鹰背对着他在吃面包,心想也许她不愿意被打扰,或是不好意当着他的面吃东西,也就没有说话,坐到了左侧美人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里书,眼睛四处打量着,心里反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虽然夏英鹰语焉不详,但是欧阳西陆怎么感觉她好像是没人管没人疼的样子。这让他更好奇了。虽然部队大院的孩子做留守“儿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夏英鹰的家长都是知识分子,总是比那些大老粗的干部家庭要细致一些吧?他们对待女孩子不应该是宝贝得紧吗?他自己那几个姐姐都被惯得娇宠跋扈得很。
“自己刚才还是有些小气了。”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失态。是他主动约夏英鹰出来的,不就是为了创造一个交流的机会,加深互相的了解吗?那为什么自己的小心事暴露了会有些“恼羞成怒”呢。男孩子嘛,要更大度一点。除了生死没大事。
他心中释然,便心无旁驽的观察起夏英鹰来。欧阳西陆注意到她的毛衣在湖面袭来的阵阵春风吹得贴在身上,粗厚的棒针毛线也不能让她看起来胖一点:“她真是太瘦了,难怪会晕倒。以后可要按时吃饭啊。”欧阳西陆心里说。
毛衣的底边已经磨得脱了线,看得出用相近颜色的缝衣线补过,针脚歪歪扭扭很是稚嫩。肥大的军裤也空荡荡的,左边裤腿小腿处有几处污点。这种的确良的料子一旦沾上了油点子根本洗不掉。即使当时洗得看不到了,过两天粘上的灰就又出来了。欧阳西陆不止一次听到妈妈洗衣服的时候抱怨了。夏英鹰的头发更乱了。早上高高束起的马尾现在胡乱扎在后脑正中,掉出来的几缕长发散在肩上,随风飘动,仿佛旗帜上的流苏。
亭子里面一时出奇的安静,因为安静,不过五六步见方的亭子竟然有了幽深的感觉。亭子外面则是艳阳高照,随着越来越多的游人涌入而愈发嘈杂热闹。
这暂时的安静被一对进来分享亭子的年轻男女打破了。他们进来后对着欧阳西陆笑了笑,坐在了右侧的美人依上。
夏英鹰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正好借机和欧阳西陆说:“我们也该走了。”说着也不等他,转身就走,为了不让他看到她的红眼圈。
欧阳西陆愣了,不知道为什么夏英鹰突然就要走了。刚才不是好好地吃面包呢吗?再说,他还有话要说啊。他自嘲地想:“难道不仅仅外甥是狗,吃了就走?”不管怎样,他赶紧抬腿跟上。
“哎,夏英鹰,走那么快干嘛?吃饱了有力气了啊。”
夏英鹰骤然停步,也不回头,扔过来一句:“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
“你,”欧阳西陆一时语塞,“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英鹰知道自己也不是这个意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生自己的气,自己越不争气;越是不想把事情弄糟,事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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