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房。
最后轻轻带上了门。
不论徐父在后如何叫他的名字,他依旧置若罔闻。
这是徐南烨人际场上经常用的手段,见人三分笑,笑意不见底。
谈不拢也不会发脾气,只是无视和冷待。
如今用在了自己父亲身上。
家宴结束,偌大的徐宅点起从正大门到正厅的灯盏,照亮宾客离开的大路。
热闹渐渐归于沉寂。
褚漾一行人都喝了酒,打算今天晚上就歇在徐宅。
佣人在饭厅收拾残局,碗筷之间碰撞发出零零落落的声音。
褚漾和徐母坐在沙发上聊天。
她和这个婆婆不熟,但今天婆婆却格外热络。
不单问了她在学校的学业,还问候了她的父母。
褚漾乖巧应答,婆婆问什么就答什么。
“我听亲家说,你在学校的成绩很好,打算读研是吗?”
褚漾点头:“嗯。”
“你还有一年大学毕业,如果读研就又是三年,等出来后也二十五了,”徐母冲她温和笑笑,“那个时候南烨也不知道做到什么位置了,你作为他的内人,理应帮他分担事物的。”
“您这话,我不太懂。”
徐母语气柔和:“如果南烨又要出国任职,你还在念书,你有想过怎么处理吗?”褚漾不禁皱眉。
“放弃学业,陪他一起出国,你愿意吗?”
褚漾下意识就要拒绝这个提议。
“我知道你心里不想,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劝劝南烨,”徐母循循善诱,“让他听从家里的安排,离开外交部。”
原来这才是徐母最主要的目的。
她想起了崇正雅和徐北也对她说过的话。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衣食无忧,养出一身矜贵优雅的气质,相应的锋芒尽失,做什么都无法随心所欲。
交朋友不行。
甚至于婚姻,都成了桎梏他的枷锁。
褚漾也成了他的绊脚石。
徐南烨性格斯文,对谁都亲切温和,就连他的家人们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骨子里却早已经绝望,以至于每一次微笑,都触不到心底。
和徐母谈过话的褚漾回到了徐南烨的房间。
他刚洗了澡,头发还有些湿,坐在灯下看书。
柔和的灯光将他清俊的轮廓照亮,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徐南烨见她进来,冲她招了招手:“漾漾。”
褚漾乖巧朝他走了过去。
她立在他面前,徐南烨拉起她的手,细细摩挲她柔软的手心,像是在把玩玩具。
“我之前跟你说的,不同意离婚,”徐南烨淡淡笑了,“我收回这句话。”
褚漾怔住了。
徐南烨温声道:“虽然结婚的时候我们没有约定过财产分割,但我会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你。”
褚漾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颤着声音问他:“是因为出国的事吗?”
徐南烨点头:“不怕你笑话,我可能没办法反抗。”
褚漾勉强笑笑:“那也没必要离婚啊……”
“我已经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但我不希望你被我连累,”徐南烨轻叹,“我希望你能够自由一些,如果我们离婚了,你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他的话温柔有力,句句都在为她着想。
但褚漾心里只不住地冷笑着。
沉默半晌,褚漾嘴唇嗡动,似乎说了什么。
徐南烨没听清:“什么?”
“狗男人,”褚漾这回说的很清楚了,抬眼直视他,又骂了一句,“你就是个狗男人。”
徐南烨露出了苦笑。
褚漾咬牙切齿:“说不离婚的是你,说离婚的也是你,你是弹簧吗?”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虽然已经是尽全力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可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带着哽咽和委屈。
“喜欢上你这种狗男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离就离,我要去找新男人!”
“狗男人你给我滚开点!”
她放完狠话就忍不住哭了。
为了避免丢脸,她用力擦掉眼泪往门外跑。
还没跑出几步,一双有力的臂膀就揽住了自己的腰。
猝不及防间,她双脚腾空,被身后的男人结结实实抱了起来。
褚漾双腿挣扎:“老变态你干嘛?!”
徐南烨没说话,只抱着她往里间走去。
褚漾瞬间就懂了:“分手炮?门都没有!放我下来!”
但无论她怎么挣扎,男人依旧径直抱着她往床边走。
直到将她放在了床上,褚漾眼疾手快翻了个身,抓起枕头就往他脸上打。
结果徐南烨连躲都没躲一下,柔软的鹅毛枕头就这么直直盖在了他脸上。
褚漾懵了,虽然这枕头打人不疼,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她打他了。
她是暴力狂吗?
就在她愣神间,男人将脸上的枕头拿下,用笑意盈盈的一双眸子望着她。
褚漾更懵了。
徐南烨低笑:“总算说出口了啊。”
“……”
褚漾双颊突然涨红,指着他大叫:“你又骗我?”
“对不起,”徐南烨嘴上向她道歉,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特别时期特别手段。”
褚漾抖着声音问他:“那离婚的话也是你骗我的?”
“好不容易把你娶到手,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徐南烨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
褚漾一张老脸没地搁,恨不得当场撞墙自杀。
她绝望的捂着头,语气委屈到了极点:“你们政治家心太脏了。”
徐南烨哭笑不得,拍拍她的头,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政治家夫人还需要努力啊。”
她可能是建国以来最愚蠢的政治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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