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致的红漆小木盒也就手心那么大小,顾应平把它拿到李四月面前,道:“这白药十分奇效,你别看这么小小一盒,等你伤好了,疤处只需每天涂一点,不出三天一定能全消让肌肤恢复如初的。”
李四月看着那药,又看看他,一脸的不解。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看不懂。
顾应平瞧着她双手都缠着绷带,也不好接便将药给她放到旁边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梳妆台背对着李四月,他看着这台面上七零八落的钗环首饰,忍不住伸手将一只银制梨花簪收进了袖底。
转头他又道:“你先用这一盒,若是不够我那里还有,我再给你送过来。”
“这恐怕不妥吧。”李四月道,“我不想董爷误会,顾爷最好还是别再来了。”
顾应平其实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所以才会拿了她的簪子,不然只怕他真的没有再见她的机会了。他苦笑一下,又道:“看你说话虽声音柔弱,但也算还行,应该恢复得不错吧。”
“谢顾爷关心,是挺不错。”李四月醒来之后一点伤心难过也没有。
顾应平收拾她,她只觉得是意料之中;董璋毒打她,她也只觉得是理所当然。不管是顾应平还是董璋于她都是无相干,也不会在意的人,自然也就不会伤心了,只是一心想养好伤,不然日日躺在这床上也是颓废。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应平突然道。
李四月点头:“顾爷想知道什么直管问就是。”
这回答也太官话了。
顾应平叹了口气,道:“你对大哥......是怎么想的。”
李四月对董璋的心思,顾应平其实还摸不太准,总觉得有时候她对董璋很惧畏又很依赖的模样;但有时候却又显现出一种不屑。
李四月看向顾应平,显得有些奇怪:“是董爷让你来问的?”
不怪李四月有此一猜,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董璋一直猜疑她,那她之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了。
顾应平愣了一下,他其实只是想知道李四月的心思,说不上为什么在意李四月对董璋的感情吧,但他就是很想知道。
他摇头:“不是......”
“那我想,我应该没必要回答顾爷这个问题吧。”李四月回绝得干净利落。
顾应平讪然,好吧,他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也不能再多待下去,起身道:“也对,那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小安,送一下顾爷。”李四月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顾应平很是失落,她就这么急着让他走,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顾应平那心里跟猫抓着似的,很不得劲。他很想告诉李四月他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男人,也真心实意想跟她和好,但转念又觉得自己确实没立场说那些话,是以弄得他七上八下很不好过。
这一晚他愣是辗转反侧没能睡着,手里握着那根梨花簪思来想去,无不是想李四月那冰冷疏离的态度,满眼的恭敬里透着的都是冷漠无视。
他知道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只是可怜沦落红尘,若是他能先任何男人一步遇到她……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知道想下去会如何,这令他无端苦恼得很。
手里的梨花簪就跟李四月的人一样,清雅漂亮,即便看着陈旧不已,却仍多一份岁月的美感。她静静无言,端然漠视,一如对他的态度。他望着这簪子皱了皱眉,上面的银玉制梨花瓣缺失了一瓣,若是旁的姬妾这种陈旧又坏掉的东西早就不要了,而她却仍将其放在显眼处,看来很中意这簪子。
第二日,顾应平去了一趟首饰铺里。
……
时间如风吹流云,一瞬而去,转眼入了清秋,将养了三个多月,李四月恢复如初。这中间顾应平只见过她一次,那日他在董府外间遇到小安,便问及她的白药用得如何,得知她的药快用完了。
便假借在董璋书房拾到她的簪子,意欲还给她,好在董璋并没有在意,让他去了。
走到她门前,他竟是心内狂然大跳,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兴奋袭上心头,就要见到她的那种感觉竟是如此美妙又期待,他不明白也不会相信,这会是一种名叫思念的东西在作祟。
小安热情的把他迎进屋上了茶水,顾应平拿出簪子来,小安收过,却道:“顾爷,十八姬说不宜面见,东西给我就可以了。”
她竟是将他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
顾应平没有看到自己那当下的表情,可小安与葛一春倒是见得分明,惊讶中竟带着脸红,怔愣在那儿不知所然。
葛一春推了自家主子一把,顾应平这才点头,又拿出两盒白药:“那烦你将这个一并给她,让她好好养伤。”
“多谢顾爷。”小安接过药,又对顾应平压低声音道,“顾爷,十八姬称男女有别有所顾忌,不过她还是很感谢顾爷的。”
这场面上的客套话,谁都会这么说,想来李四月在小安面前也是如此敷衍的了,可顾应平分明能从她对待他的态度里察觉到厌恶。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小安则拿着簪子和药进里屋去了。
也就是小安进去时挑起帘子那一刻,李四月坐在窗前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弄着窗台上那一盆蝴蝶兰,清雅闲淡,安静如画。
他就瞟着她这一眼,却是看得他抓心挠肺,他很想再仔细看她一眼,好像她气色好些了,能起床上赏花说明伤确实好多了,可她避着他,即便能起床也不相见。
顾应平自这一面后便再也没见过李四月,可他每一天都变着法儿的让葛一春去探听有关她的消息。
秋霜降下的第一晚,葛一春说董璋留宿在李四月房里了,顾应平哦了一声,便再也没让葛一春去打探她的消息了。
她重新复宠,有董璋保护,想来也再不需要他的关心了。坐在窗前独自对弈,却是怔愣了很久没有下子,望着窗上清霜覆叶的早晨,冷风一阵阵的灌进屋来,他心底既高兴又有些难过。
孟知祥早已坐稳西川,并且自封西川王,显然是不服李嗣源登基称帝,自然他想独占西川从这乱世分一杯羹谁都看得出来,不过眼下他似乎还没有要讨伐董璋的意思。
排兵布署的事情都交给了顾应平,没有大事董璋也不会过问,这天便又带着李四月上街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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