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爷笑一个。”洛清歌抱着酒罐，吃吃地笑着。她喝了酒之后，说话便完全不过脑子。但想到时日无多，她便任由自己放纵一回。
楚莫辞无奈地将酒夺过来，放在她够不到的地方，哄着她赶紧回榻休息。好不容易将她拉扯到了床上，堂堂鬼界之主却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
楚莫辞不笑，洛清歌便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起身，无奈之下，楚莫辞酝酿了一下情绪，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
洛清歌抬起手，戳上了楚莫辞的酒窝，漏出一副得逞的坏笑，活像调戏了小姑娘的公子哥：“真乖，爷喜欢。等爷回家就跟爹爹说，让尚书府八抬大轿把你给我娶回家。”
“哟，洛姑娘好大的口气。”楚莫辞被她泼皮无赖一样的语气逗笑了，“那在下便等着姑娘了，你可不许食言。”
“笑话，爷怎么会食言，尚书府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洛清歌忽然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凑到楚莫辞的耳边，“实不相瞒，我家比当时咱俩去的那什么劳什子庄主家，要富庶许多，你别跟她，等着我呀。”
楚莫辞当即被石化在当场，这洛清歌在某方面的记忆里，还真是不一般。那么久远的事情，她竟然还能记得，甚至在醉了酒之后依然念叨不休。
楚莫辞若是不动武，光是一张脸就有着十足的杀伤力。洛清歌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唉，你这么好看，真不想叫你出门抛头露面，在家里藏起来我才能安心。”
“你这话说得倒是真的。”楚莫辞挑挑眉。
“不过，顾忘言长得也还不错，”洛清歌沉思了片刻，呵了一口酒气，吐到了楚莫辞的脸上，问道：“你知道为何顾忘言长得也好看，也有钱，我还是喜欢你吗？”
楚莫辞的笑瞬间敛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急速地凑近，将洛清歌逼到床角，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是何时瞎的？”
“放……放肆！”洛清歌色厉内荏地大喊一声，却像是轻轻一拳打在楚莫辞的心上，不仅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反倒惹得他心头发痒。
“再这样，爷就不要你了，爷始乱终弃！”洛清歌以为是自己吓唬地不够彻底，便亡羊补牢般的加上了一句。
“你敢。”楚莫辞轻飘飘的一句，让洛清歌定定地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半晌，洛清歌才把脑袋探出来，委屈地说，“始乱终弃的明明是你，说，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投入青希月的怀抱！”
这都哪跟哪啊！楚莫辞头上刷过一排省略号的弹幕，她今晚上到底要翻多久的旧账才算完？！
但更深露重，想着洛清歌的身体本就虚弱，应当早早休息，他便息事宁人地低声说，“是我的错，我谁都不跟，乖乖地等你回来接我，好吗？”
洛清歌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确认他说的这句话的可信度，半晌，她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笑道，“好。”
“说实话，我挺想你的。那焚香谷下面又黑又冷，我该去陪陪你的。”
洛清歌像是陷入了沉思，抱着腿蜷缩在床角。
这一句话，却把楚莫辞给弄糊涂了。她从未下过焚香谷，又怎知那里是何模样？想了想，他笑了一下，应当是她心中有所愧疚，才这么说的吧。一个醉了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值得推敲呢？
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楚莫辞看着她，眸中酝酿着快要溢出来的情绪，但他却只是这样定定地望着，不曾有任何别的动作。洛清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忽然抬起了头，目光与他撞到了一起。
洛清歌向他扑过来，准确地拉过来他的右手，重重地咬了下去。
“啊——”楚莫辞一声惨叫，“洛清歌你属狗的吗？”
洛清歌把嘴松开，舔了舔嘴唇，目光炯炯地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楚莫辞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个通红的牙印，她这一口太狠，牙印甚至泛出了斑斑血迹。
洛清歌点了点头，“嗯，以后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能找到你了。”
谁知话音刚落，她便一头倒在了枕头上，两眼一闭。
楚莫辞这才想起来，洛清歌刚才应当是把牙齿上沾到的血一并咽了下去……鬼魅的血不能随便喝，虽说这对于修真之人并无大碍，但放倒一个醉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酒量不佳的醉鬼。
楚莫辞把袖子放下来遮住牙印，堪堪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让她睡着了
……罢了。
……
天问宗的孤清殿之上，顾忘言一只手撑着头，阖目而坐，眉间却掩不住疲惫的神色。
自他从鬼界回来之后，已经三日未曾合眼了。只要闭上眼睛，他便满脑子都是洛清歌替楚莫辞挡去那一箭时，决绝而坚定的神情。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洛清歌那时甚至没有一丝畏惧，连脸上都尽是温柔而笃定的微笑。
就好像是护住了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露出来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而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被刺得七零八碎。
而自他回来之后，天问宗的门槛几乎被仙门百家踏破了，上次鬼界侵袭仙泽山派之事，早已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仙门第一剑宗能不能抵抗鬼界已经有待商榷，所以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们，便将目光都投向了天问宗。
天问宗别的不说，钱还是有的是的。
修真界与鬼界定有一战，但楚莫辞此次放了他一条生路，却也让他变得迟疑了许多。
他自诩君子，若当日受人之恩，他日必定相还。此番之事，却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算来，他这也算是步上了沈慕寒的后尘。
当初沈慕寒在阴阳井算计他时，他便早有察觉，但他心知以沈慕寒的功力尚且伤不了他的性命，而那时的洛清歌，极有可能因为当年的婚事，而对沈慕寒依旧有着些许情分。
所以，他得找一个办法毁掉那些情分。
洛清歌是个和光同尘的人，眼底向来容不得沙子，当然，只有对楚莫辞，她是例外的。
连他都能察觉出来沈慕寒歹毒的心思，洛清歌那样冰雪聪明的人，又岂能看不出来呢。他那时笑了笑，便早已成竹在胸。故而，他便在沈慕寒找洛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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