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楚莫辞忽然折回身来，笑道：“怎么没有糖醋里脊？”
“我想吃。”
洛清歌
洛清歌迟疑了一下，淡淡地说，“哦？我不会做糖醋里脊。”
“你找错人了。”
楚莫辞的眼中的光顿时分崩离析，他抿了抿嘴唇，才有染上了些许无奈的笑意，“也对，我忘记了，你厌恶我的。”
“我最爱吃的菜，你是定然不会做的。”
他脚步略带迟钝地转过身去，步伐说不出的沉重，看得洛清歌心中一痛。这种伤人的话，简直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的心像是被钝了的刃生生戳了进去，淌出来鲜红色的血。
求不得，求不得。
本来兴致勃勃要吃饭的洛清歌，此时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碗中的米饭，食不下咽。
这应该是三年后，她跟楚莫辞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却弥漫着说不出来的尴尬，直叫她味同嚼蜡。
洛清歌清了清嗓子，却跟楚莫辞同时开口——
“你……”
“你先说。”
异口同声的回答后，两个人便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良久，楚莫辞清了清嗓子，“这是我的别苑，你可以随意走动，不会有人进来。”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当然，你如果想要逃出去，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不可能。”
“想要什么都可以？”洛清歌笑了笑。
“嗯。”楚莫辞点点头。
“我不想看见你，如果可以。”
楚莫辞拿着筷子的手顿时显出青筋，脸色煞白。迟疑了许久，他一声冷笑，保持了许久的温柔的外表瞬间瓦解，脸上像是结上了一层坚冰
“我做错了什么？”楚莫辞的声音竭力压制着怒意，“三年来，我一直想问问你。”
“我一次次地迁就你，你何尝看见过我如此对待过别人。可你偏偏总是将我的真心踩在地上，毫不顾惜。”
洛清歌闭上眼睛，不敢直视他，“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你是鬼魅，而我是人。”
“我们即便同道，也注定殊途不同归。”
“或许有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你的父母……”洛清歌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说出来这句话。
“我无意对令尊令慈不敬，只是有些人，是注定这辈子走不到一起的。”
楚莫辞笑起来，笑容渐渐变得猖狂，“我还就偏不信这个邪了，你安生呆在这里吧，你不要妄图激怒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有的是耐心，耗得起。”
楚莫辞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掀起衣袍，站了起来。
走了几步，楚莫辞忽然停下脚步，闷声说道：“侧室空着，你搬过去吧，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说完，他便行云流水地出了房门。
丝毫没有停顿。
直到他走得没了踪影，洛清歌才掩住脸庞，失声哭了起来。她清楚地看到，楚莫辞的帕子上，绣着个青黑色的蝴蝶。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她能绣的出这么丑的蝴蝶了。也难为楚莫辞，竟然一直留着。
……
楚莫辞的这个别苑，名叫辞歌轩。
辞歌，辞歌。洛清歌看着牌匾，只觉得无比地讽刺。
她坐在别苑里，闲适啜了口茶，慵懒地靠在榻上。
她在等着一个人。等那个人主动找上门来。
门扉轻轻地响动了一声，像是被风无意间吹开了一般。
风声乍停，屋外立着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袍的人。三年，那人的面貌丝毫没有改变，嘴角依旧是讽刺的笑容。
他慢慢走进屋里，“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为何能那么警觉地察觉到，我要给萧祁年下毒。”
“我更好奇的是，你拼死救了楚莫辞，又为何要做这个恶人。”
“你这个女人，当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青羽目光阴翳，像是打量着一个待价而沽的物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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