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洒上琼枝台，洛清歌恰好走到高台中央，看向不远处似乎已经驻足很久的楚莫辞。
楚莫辞站在台阶前回首，长身玉立，衣袂随着晨风飘摇开来，逆光的脸庞看不清楚，隐约可以瞧见愈发精致的轮廓，清逸出尘。
这本该用在萧祁年身上的词，如今却觉得，用在楚莫辞身上更加合适。
洛清歌畏高，所以御剑一直不稳，但是今日却并没有让楚莫辞载着她，而是将青霭抛向空中，潇洒地飞身跃起——
然后……踩偏了。
好在楚莫辞脚踏离渊剑，适时地出现在她身后，敏捷地伸手将她捞回剑上，顺势握住洛清歌衣袖下的右手。一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清凉渗入肌肤，楚莫辞迎着晨曦展开今天的第一抹笑颜。
本就畏高的洛清歌，此时老老实实地任由楚莫辞牵着，两个人虽然飞身御剑，却一点也……不潇洒，反而透露出一些不伦不类的温馨。
一路御剑，两人下山用了很短的时间。那座庄子名叫延庆，延庆庄的农民还算富庶，每年的收成都很好，运出庄子的粮食尚且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偏偏今年却冒出来几个讨人嫌的闲散鬼魅，专来惹人清闲。
庄主并没有因为他俩年纪尚轻而轻慢，准备了两间还不错的客房。房中虽然铺着简单的草席和被褥，却暖烘烘的带着阳光和稻米的清香。
用过中餐，洛清歌寻思着离晚上除魅还有一段时日，便拿了一本书装模作样地打算看看，刚翻开看了两行，她便直接把书捂在脸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楚莫辞敲了几声房门，见没人答应，心中忽然不放心，匆忙地推门走进来，就看见了身子歪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睡着了的洛清歌。
楚莫辞失笑，伸手勾下书，《修真界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
楚莫辞：“……”
楚莫辞把书揣进怀里，打算一会儿回房拜读一下，师姐看的这本奇书。然后伸手拦过洛清歌得肩膀，娴熟地弯腰把她抱起来。
洛清歌似乎有所察觉，睡梦中依然不安分地喃喃自语：“何方妖邪！”
说罢，好似挠痒痒的一拳捶在楚莫辞的胸口。楚莫辞胸口的血液翻腾出越来越汹涌的心跳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向那处涌过去，一时间涨红了脸，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洛清歌往床上一扔，可铺了薄薄一层褥子的床铺尚且有些硬，洛清歌的后背显然被摔痛了，悠悠转醒。
“我这是……”洛清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神色不定的楚莫辞，一时间莫名其妙。
“你怎么进来了，我刚才不是在看书，”洛清歌愣了一愣，目光逡巡开来：“对了，我的书……”
“我来找师姐问问晚上除魅的事情，”楚莫辞摸了摸怀里并不算厚的书，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
“啊？你问我？”洛清歌一时失笑：“阿辞，你是要打趣我吗？你明知道，除魅这种事，我远不如你。”
“那我们，今夜亥时去稻田，如何？”楚莫辞英俊的面容中泛出温柔的浅笑，依然是轻声商量的语气：“我提前布下符阵，到时师姐帮我检查一下。”
“嗯，”洛清歌似乎沉浸在这个笑容里，看着楚莫辞走出房间，才慢慢回想起，方才庄主夫人热情地送过来的那本，让她一定要看看的佳作，怎么不见了？
明明刚才还在手里拿着呢。
亥时到地极快，楚莫辞在寂静的只剩下几声蛙鸣的稻田中，贴下了符阵。洛清歌看了看，觉得并无不妥，便闲适地靠在稻田边吹着夜风，等着鬼魅自投罗网。
夜已深，天穹上满是星光，将近十五，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清冷的光辉披在楚莫辞身上。
洛清歌的目光描摹出楚莫辞的轮廓，这一年多，楚莫辞真的变了很多。那个别扭冷漠的少年慢慢变得爱笑，眉眼间柔和却又刚毅，渐渐出落成英俊的模样，每当看向她时，脸上总是笑得很乖，眼底也仿佛流光溢彩。
而洛清歌，只勉强算得上小家碧玉，眉眼间的英气不及谢雪薇，笑靥里的妩媚又比不上颜凝夕，只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还算清新得让人眼前一亮。
思绪一时间飘得很远，洛清歌丝毫没发现身后急速靠近的鬼魅。
等到她察觉到鬼魅的气息时，楚莫辞脸上已经失了血色，离渊剑急速地出鞘，一眨眼地功夫将她身后的鬼魅，生生劈成了两半。
只是这一剑，他贯注了太多的灵力，她身后的稻田也破开一个并不算小的坑。
洛清歌：“……”
几乎同一时刻，寂静的稻田中响起几声鬼魅的惨叫，几缕黑烟散开，而后风静静地吹过，洛清歌依旧傻傻地看着楚莫辞。
楚莫辞一步飞身过来，用手扳过来洛清歌的身体，上下左右一番查看：“师姐，可有受伤？”
“不曾，”洛清歌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给楚莫辞拖了后腿，一阵自责，又看向地上的浅坑，开口说：“阿辞，多谢你，刚才是师姐走神了，对不起。”
“但是，你刚才无须用那么多的灵力，阿辞，要知道你用的越多，损耗就越大，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得不偿失的。”
楚莫辞其实早就知道，那种低阶鬼魅犯不着如此，但是刚才他看到洛清歌身后的鬼魅，一时间血液涌上头颅，根本没有思考，便使出了杀伤力极大的一个招式。
那一刻，他心乱如麻，如果洛清歌受了伤，楚莫辞恨不得将那个鬼魅碎尸万段。
他点了点头，低声道：“嗯。”说罢，他捻了一个剑诀，离渊剑在稻田里一阵逡巡，半晌，他将剑收回剑鞘中：“师姐，鬼魅已经尽数除尽。”
“好，”不常熬夜的洛清歌实在压制不住，张开嘴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那我们早些回去歇着吧。”
楚莫辞看见洛清歌一开一合的嘴唇，软软的，似乎晶莹剔透，像樱桃的果肉一般诱人。他的眼神不由地黯了几分，连忙撇过头去，移开视线。
回到房中的洛清歌并没有立刻入睡，炎热的夏季总免不了出汗，她便将并不宽敞的浴桶移到屋子中间，打了几桶热水，然后褪去衣衫，坐进去。
但那浴桶实在有些小，她蜷缩着，保持着婴儿的姿势，把水向身上撩。
夜晚很静，只有清澪的水声，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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