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要紧事便是喝酒。”
“喝酒于我,正是这世间最要紧的事。”
“将军临走时将那笔洗放下,也不与五斛先生知会一声,他可如何谢你?”
“我与先生之间,无须一个谢字。”
“那敢情好,今日大家可都是尽了兴了。”
“陛下也尽兴了?”
“尽兴,自然是尽兴,吃了黍糕,喝了菊酒,还得了五斛先生的赐字,还有何事不尽兴!”
赫羽边说着,边又从怀中摸出那张纸细细看起来,自言自语着,“面含笑,心含笑,相由心生...韩将军,你说,父皇赐我含笑的名号,是不是也是盼着我能做一个自在之人呢?”
“想必确有此意。”
“将军,先生本家姓柳,这五斛的名号又是从何而来啊?”
“先生早年间在一古镇上教书为生,镇上百姓贫瘠,先生好心,不收月例钱,每月只收每户一斗粟,而每月收下来,不多不少都是五斛,是以众人便都称他做五斛先生。”
赫羽闻言,不觉惊讶,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先生高风亮节,授人解惑不图回报,众人为先生品行所感,才能每月都是五斛,他日若有闲暇,我还要来拜会先生,再讨半杯酒吃。”
“先生是死里逃生之人,于名利早已是过眼云烟。”
“那将军又是因何机缘与先生结识的呢?”
韩刍夫扬了扬嘴角,忆起了往事。
“我少时好猎,一次追着一头野猪进了那片竹林,那野猪被我截断退路,与我好一番缠斗,我虽将它杀死,身上亦被它獠牙所伤,血流的多了,便倒在了那处,是哑仆撞见,将我拾了回去,我也因此结识了先生。”
“那头野猪呢?”
“自然便成了下酒菜。”
“好极,好极!”
韩刍夫回头看着连连拍手叫好的少女,林间弥漫起来的薄雾已将她轮廓轻掩起来,若是再这般耽搁下去,只怕天黑都回不到王舍城。
“陛下,此处离王舍城还有数十里,我们再不催马向前,回去都快至后半夜了。”
赫羽闻言,如梦中惊醒。
“后半夜?那可不成,姑姑定会担心我的,我得先走了。”
赤雪嘶鸣一声,便载着背上的小小人儿狂奔起来。韩刍夫暗叫不妙,马缰一挽,便跟了上去。她骑术本就不精,此时又是醉意正浓,赤雪也是初出马厩的嫩蹄子,若有闪失,必是大患。
赫羽催着赤雪狂奔了半里,小脸被冷风割的生疼,察觉到腹中有不适之感,这才慢了下来。回首一望,白霜载着主人还在数丈之外向自己奔来,口中刚疾呼一声将军,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小腹处直窜胸口,下一刻,人便跌下马背来。
韩刍夫眉心紧皱,一鞭重重抽在白霜身上,还未及袭至少女身前,便翻身下马,从地上将她半个身子拾了起来,见其双眼紧闭,面色苦楚,方才还红涨着的小脸此时已然苍白,气息粗重,似身在煎熬之中。
“陛下?”
赫羽缓缓睁开双眸,看清眼前男人,轻声说了一句,“疼,我疼...”
“哪里摔得疼了?”
赫羽一只手捂在小腹之上,“这里疼...”
韩刍夫不明就里,莫非是今日黍糕食的多了,又患了积食之症?但见她将另一只手缓缓抬了起来,掌心的血迹却是触目惊心。
“血...我流血了,我是要死了吗?”
韩刍夫大惊,还道这一摔竟然摔出个好歹来,忙将她周身上下细细察看一番,并未瞧见有伤,而此时,少女下身裙衫处,斑斑血迹正慢慢渗了出来。
韩刍夫自幼是在教坊司那般污浊之地长大,于男女之事早已澄澈,教坊司里的女子及至天癸初至后,便都要去做个真正的营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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