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人在君前进言主战了。
大皇子高辛晟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国君的苛责是免不了的,更是饱受群臣们的冷眼相待,整日里闭门谢客。
南宫熙月作为其带回来的质子,便就住在他府上,二人同是郁郁寡欢,整日里饮酒闲谈,倒成了一对同病相怜的知己。
三个月后,赶在中秋之际,大将军单可法领着五万亲兵班师回了朝。
韩刍夫以下犯上,触动了大将军的逆鳞,定王府上下也无不为他暗自唏嘘,去时还是大凉的掌马政令,归时就成了个阶下之囚。
刚被羁押着回了王舍,便被关进了廷尉司等候审讯,实则也犯不着什么审讯,廷尉司的人都知,只要大将军一句话,此人顷刻间便能身首异处。
南宫莲月得知,往此处来了好几次,都被拦了下来,污秽之地,确实也不是女子可轻易涉足的,只得打点了好些银子,才让天佑进去匆匆看了一眼。
都说,进了这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念及此,又是急火攻心,大病一场。
“天佑,你说韩将军可没受什么罪吧?”
“天佑看得真切,韩将军一切都好,就是...就是受了点小伤,无碍的,说起来,将军也是为了救定王殿下才得罪了大将军,陛下不是也没怪罪么?”
“此次若不是韩将军舍命相救,熙月只怕早已是他乡亡魂了,只是,那毕竟是陛下的亲舅父,我怕他真要治韩将军的罪,陛下也拦他不住的。”
“郡主,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宫里头的帖子一早便送来了,酉时过半,陛下要在暖香殿内宴请群臣,更是为大将军接风庆功,趁着龙颜大悦,再开口向陛下求情,未尝不可啊。”
南宫莲月点了点头,心下便开始琢磨起,届时该如何开这口了。
天底下这任何一门营生都是要些时候去历练方能做好的,一国之君也不例外。
好在赫羽年岁尚小,正是博闻强记之时,再加上勤勉克己,是以,虽只登上这帝位半年,于朝堂之事,已有几分澄澈。
刚刚下朝,女君便被请去内室试穿新衣了。
皇族的衣物布料尽是由内务府配给的,以往这君主都是男儿之身,倒还好办,如今女君继位,如何能将圣上的衣裳做的既不失威严又有女子的娇俏?却成了内务府一等一的头疼之事。
“姑姑,我的新衣裳够多了,只朝服就有三套,下了朝我还穿以往的旧衣便是。”
“这整整半年,陛下又长高了不少,旧日的衣裳哪里合身,再说,那是你做公主时穿的,如今你是一国之君,再穿上难免失了体面。”
芳琴姑姑让左右的宫人都退了下去,亲自服侍女君更衣。
少女的身子如雨后的春笋,一天便是一个样儿。
都说女子二七而天癸至,眼前的少女如今业已到了十四,或一夕之间也就成了个真正的女子了,她却还淘气的很,一下了朝,那肯静静坐在任宫人梳妆打扮,多半是动个不停的。
“姑姑,你看着我做什么?”
“陛下好看,多看几眼不成么?”
赫羽望了一眼铜镜中的小脸,仔细瞧了瞧,说道,“母后像我这般大时,想必更好看。以往每逢到了中秋,母后便要摘许多桂花亲手做成酿给我留着,开春后我若害病吃药,便以此来润口,再苦的汤药都不觉的苦了,如今,已是许久尝不到那个味儿了。”
“你母亲自小便心灵手巧,跟她一比,姑姑倒是个笨人。”
“羽儿才笨,父皇病了,想亲手给他煮一碗羹都做不成。”
“先帝知你一片孝心,不在一碗羹。”
赫羽垂着一双杏眼,扬了扬嘴角,拿起一把檀木梳。
“姑姑,今晚要给舅父庆功的,为我梳个百合髻,看着喜庆。”
酉时刚至,暖香殿内已是歌舞升平,因着近日捷报频频,文武百官不光是上朝更加勤快了,这圣上赐宴,更是来晚一会儿都不行。
大凉女君坐在高台之上,嘴角含笑,静静听着殿下之人说着当朝大将军的赫赫战功。
单可法坐在女君之侧,平日里听的溜须拍马之辞也着实太多了,也不多言。
忽而,一个女子举着一只盛满美酒的琉璃杯来到了面前,神色间甚是惶恐,一双眸子透着几分怯意。
“大将军征战辛苦,莲月敬将军一杯。”
单可法自然知道,这定王府的郡主心中所思。
定王留在南泽已是定局,韩刍夫此时却还在廷尉司里羁押着,生死便在自己一念之间。
以郡主之尊,为了一介家奴,甘愿低声下气出言求情,倒也不枉费那人忠心护主的一片赤诚。
只是,正是因为他韩刍夫太过忠心,此人是断断不能再留在定王府的。虽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郡主敬的这杯酒,还是要喝下。
南宫莲月见单可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暗喜,急忙唤萍儿拿过一只盒子,打开一看,两只两尺余高的人参一左一右排着,通体雪白,实乃罕见之物。
“大将军,这是从北疆高山上采下的雪参,将军为家国大事操持,劳心劳神,食两只最好不过了。”
单可法才不管这是什么世间罕见的滋补名品,大手一摆。
“如此贵重之物,不便收下。”
南宫莲月一颗心沉了下去,果然还是不会收下的,只是这已然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收了回来,也太过丢了颜面。
转念一想,如今弟弟在南泽做质子,定王府无权无势,哪里还有颜面二字可言。
正欲收回雪参,一双小手却搭在了自己腕上,抬头一看,眼前的少女灵动婉转,语笑嫣然。
“姐姐府上还有这等好东西呢,这雪参都快长成个人形了,当真是少见。”
“陛下见笑了,北疆天寒,万物都生的慢,能长到这么大的确也不多。”
赫羽点了点头,转身望着单可法假意嗔怪道,“舅父,郡主送您这样的好东西,您却不收,那只能由朕替您收下了。”
单可法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神色欢喜,却无玩笑之意,大致也猜到了她心思。
想必定王府的郡主也不止一次向她求过情了,女子心肠本就软,何况她自小便是个心善的主儿,再加之,她们终归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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