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一寸的向他压过来,让他快要窒息了。
他后悔了。
…………
第四日午时。
覆芫芫正在用午膳,这时绿阑来报:
“大小姐,覆管家有要事禀告。”
覆芫芫缓缓放下了手中美味可口的烤鸡翅,用餐布将手擦拭干净。淡淡说道:
“让他进来罢。”
覆管家身姿魁梧,高大挺拔,他微微躬身行礼,肃然道:
“大小姐,那个绑匪说话了。”
覆芫芫有些惊讶:
“这么快?”还以为他能多撑一段时间呢……
覆管家心中也惊讶无比,他最初也是不以为意的,未曾想这么一个简单的法子竟真的让那个绑匪开口了。
他思虑了一下,问到:
“大小姐可要亲自审讯?”
覆芫芫点点头,覆管家便下去准备了。
…………
不消片刻,覆管家便将那绑匪带上来了。只见他看起来愈发狼狈了,头发乱糟糟的遮住半张脸,红肿的双眼紧闭,脏污的脸上一道道泪痕特别显眼。
看着他如此凄惨的模样,覆芫芫心有不忍,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你是到底何人,为何要暗害于我?”
那绑匪似是透支了心神,他跪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人乃江安人氏,木子李,单名一个遥字。生性、爱游山玩水,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觉得腻烦。长安城是个好地方啊,小人第一次产生了在一个地方长住的想法。
于是便安顿了下来。可是长安米贵,不到三月的时间,小人身上的银钱便花光了。那日在街角见大小姐孤身一人,满头珠翠,穿着华贵无比,于是心生歹意……”
覆芫芫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若你不想继续被关在柴房里,就说实话,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李瑶身子抖了一抖,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我说!我都说!求大小姐勿要再将我关进那小黑屋了……”
只听得他轻声抽泣,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我并非江安人士,而是长安城外李家村的村民,常年以打猎维持生计。
两个月以前,我上山打猎的时候,意外救了一个人。她的脚扭伤了,肿的厉害,几乎无法动弹,我便将她带回了家。
我们相处得很是融洽……我从未见过这般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又美丽动人的女子,每日我打猎回家,桌上总会备有热茶;我向她抱怨收成越来越少,她也会耐心倾听,并绞尽脑汁为我出谋划策;她很会做饭,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得很可口……可我终究知道,她不会属于我。”
李遥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果然,不久后的一天,她的丫鬟找来了。看着她们又哭又笑的抱成一团,我的心却无比苦涩,我舍不得她……
可是我还是强撑着笑意,将她们送到了长安城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碎了。
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段时间,靠以前的余粮度日。直至某日午后,我听见有人敲门。
打开房门,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虽然疼的厉害,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匆忙的将她请进屋子,可屋子自她走后便再也未打扫过了,桌椅板凳上满是灰尘。她也不介意,就随意坐下了。
我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她,却见她双眼红肿,脸色苍白,一副弱不胜衣之态。我心疼的问她:
‘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孤身而来?’
她只是笑笑,说:
‘无事,我只是有些想念在这里度过的悠闲时光了,便回来看看。’
我见她不愿多谈,便也不好多问。
家里什么也没有购置,我只能帮她倒杯清水解渴,谁知我笨手笨脚的,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她脸色顿时煞白,眉头紧锁,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我心知不对,顾不得男女之防,便将她的衣袖挽起,只见白皙的胳膊上满是青紫,几乎寻不得一块好肉。我心疼坏了,赶紧找来祛瘀的疗伤药,为她医治。
我问她是谁干的,她也不作声。
大概坐了一刻钟不到,她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我害怕她一个人回长安不安全,提出送她,她却不同意。
于是,我只能远远的跟着她,跟着她进入了长安城,看着她走进了骠骑大将军府。”
似乎有些口渴,李遥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
“我在长安城住了下来,每天在将军府门口徘徊,盼望能再次遇见她。谁知没等到她,却等到了她的丫鬟。
我问那丫鬟:
‘你可知小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眼神中有惧意,她先是摇头,闭口不言。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道:
‘是……是覆家大小姐……’
说罢她便低着头快速走开了。
我却愣住了。
对于覆家大小姐脾气暴躁、自高自大,对待府内丫鬟仆役不假辞色,动辄打骂的传言我也略有耳闻……”
覆芫芫满头黑线。
李遥似是陷入了回忆,也未曾注意覆芫芫略显尴尬的神色:
“我气愤至极,那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啊,怎么让人如奴仆一般的打骂!
于是我去药铺买了蒙汗药,打算给覆家大小姐一个教训。
在苦苦等待了几天之后,我终于等到了她。只见她脸上涂抹着厚厚一层脂粉,头上插满了各种华丽的珠钗,身上也穿着艳俗的红绿衣裳,简直丑陋不堪,恶俗至极!”
覆芫芫面黑如炭,真想扛起四十米大刀将他砍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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