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而干脆,深浅一致,粗细如一。
“我简直是为制符而生!”荀川看着自己的艺术品喃喃道。
说完,他又自顾自呸了几口。
正准备注入草木精华,忽然,手心一声轻响,凹槽骤然穿裂。
“怎么会……”将黑铁剑放下,端详着手中完美分成两份的符底,一个长方形的木片以及一个只有血管粗的外圈木框。
荀川皱着眉头:“还是切地太深了些,看来确实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抽出第二片,这次,他压住手腕,挥剑的力度轻了一些。
随着刻制结束,将其放在手心一看,确实比之前浅了许多,不至于裂开,却又不够深了。
“不行。太浅了,能装入的草木精华过少,发挥不出符力来。”
两次刻制所使用的腕劲大小,荀川记得清清楚楚,但实际差别微乎其微。
因为底符过薄,哪怕只轻了一点点,二者间的凹陷也会有明显差别。而重点就在两次使力的中间值,若能成功找到,所刻即是完美杰作。
“我有一双不抖的手,刻得虽直,却很难完全控制力道多寡……”
荀川略微有点浮躁。
他决定先让自己静下来,于是端坐蒲团上开始吐纳。
一个时辰后,因为腿脚隐约发麻,他重新站起身来。
看着黑铁剑,用掌心一遍遍摩挲。
“他人以刻刀穷工极巧,不若我重剑落拓不羁……”口中念着姜不韦传授重剑雕工时的真谛,荀川缓缓闭上眼睛。
感受着黑铁大剑的冰凉触感,像陪伴自己多年最熟悉的老友。
所谓重剑雕工,雕刻者是他本人,而真正参与雕刻的,则是他手中这把剑,二者必须合而为一。
“老爹说了,宝剑有灵,若无法沟通,只因人剑之间尚未心意相连……”
“落拓不羁这四个字境界太高,绝非我当前力所能及,不可仅从字面上去理解!”
“之前完全错了!绝不能将落拓不羁片面理解为任意而为,随心所欲,如此一来,便少了一分真意……”
“境界总有高低之分,在落拓不羁之前……应当还有一境。”
良久,荀川双眼一睁,右眼似有光闪过:“深浅由心!”
“起势深浅由心,方成落拓不羁。倘使深浅都无法控制,黑铁大剑便算不得自由,我的剑意也不自由,谈何落拓,又何谈不羁!?”
他忽然抬起黑铁大剑,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左眼上。
“剑与腕合,手与眼合,心与意合。自始至终,我从没真正做到最后四字!只有心与意合,方能深浅由心!”想到这,荀川一喜,露出明悟的微笑。
只见他两步上前,闭上眼,用心感受着手腕和剑的摇摆幅度,感受剑尖划过巨木时的每一寸触感,就仿佛自己亲手触摸一般。
不到半个呼吸,黑铁大剑接连滑动,在巨木上留下了一道方框。
抬剑,一削。
一道纸薄的符底应声而出。
荀川没有睁眼,他知道还是太深了些。
“再来!”
又是几道剑光闪过。抬剑削下底符。
“不行!再来——”
足足四百多次,荀川的剑越来越快,到后来只剩残影。
出剑,落剑,挥剑,抬剑,劈剑。行云流水之中,更带有波属云委,连绵不绝之意。彷如那善舞之人甩出的层层衣袖,一道跟着一道。
木片簌簌而下。
一连五势,炉火纯青!
直到第四百四十九剑劈落,荀川忽然睁开眼,用黑铁大剑接住那张底符,削头去尾后放在手中。
窗外的阳光洒进,照在一尺长的符面上,轻薄而方正。
中间沿着边缘的那道方框凹槽更是完美地有如浑然天成。
还未注入草木精华,凹槽之中便隐约有气流动。
“这是……”
荀川定睛一看,顿时心中翻起巨浪。
“剑气——”
“这是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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