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黄统领放心,秦某决不会做出如此荒谬决定。”
季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黄统领多虑了,本官是考虑到你与袁将军二人,一人常年驻守不还城,一人长期守卫内城,对于鬼市中情况,远没有秦都尉熟悉,才如此安排,如若秦都尉当真做出那般荒谬决定,黄统领也不是蠢笨忠愚之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黄天行冷哼一声,听出了季慎话中绵里藏针,也不再多言。
“那么,袁将军意下如何?”季慎看向袁罡。
这位从不还城千里迢迢赶来上京的年轻将领,自从那天未能将南山牧野拦下后,就未曾卸甲,现在身上还套着梭子银甲,唯有一块面甲卸下,沉甸甸地搁在桌角,一口接着一口地痛饮烈酒。
“同意。”
袁罡吞下一口酒,烈酒烧喉,他沙哑地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了。”
季慎点了点头,说:“待望楼确定那逆贼位置,你们便可出发。”
“是!”
秦朝远拱手退下,来到大殿一侧,将那枚官符小心翼翼地纳入袖袋,腰牌系上腰间,继而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黄天行、袁罡两人。
黄天行他不陌生,以往也打过几回交道,性情阴鸷,易怒善妒,与此人同行,小心为上,得提防对方冷不防从背后捅刀子,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倘若两人易地而处,换作是他,大功当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黄天行、袁罡,一人独吞这份功劳。
再看那个年轻将军,始终沉默如山岩,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投来过一眼,似乎并不将他们当回事,又或者一门心思都落在了如何抓住那贼人上,因此对于他们如何安排自己毫不在意。
秦朝远看不透这个人,不过由于出身匪盗的缘故,他对于军人有着与生俱来的畏惧,哪怕袁罡现在侧对他而坐,他却总感觉对方的视线时不时地扫过他,而且眼神中有杀意,让他感到十分紧迫。
忍不住掂量了一下那枚官符,和垂在腰间的腰牌。
秦朝远这才稍稍安心,有这两样东西在,就算是那两人心怀杀机,也得谨慎行事。
另一边。
季慎却对殿内古怪气氛仿若毫无所察,他打了个哈欠,复归睡眼朦胧的样子。
与此同时,距离镇湖司百步开外的望楼,一名斥候挥动黑旗,另一名斥候将旗语记录在木简,继而使劲向楼下掷下。
一只大手有力地将木简握在手中。
高壮通传当即向镇湖司跑去,越过门槛,越过传事,当他跑入镇湖司殿中,三双视线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貌美侍女快步接过木简,递到季慎膝上。
季慎将木简展开,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说道:“曲池坊,秦都尉,如果本官没有记错——”
“鬼市!那是鬼市的入口!”
秦朝远一边说,一边朝殿外快步走去,“请大人放心,秦某一定将那贼人抓回!”
咔嚓——是铁甲缝隙碰撞的细碎声音。
袁罡将酒杯敲在桌上,抄起面甲覆面,拎起靠着桌腿的斩马刀,缓缓跟上秦朝远。
见状,本来还想端架子的黄天行心里怒骂,艰难地站了起来,蹒跚地追了上去。
“……黄统领,如果你伤势严重的话,大可以在此休养。”季慎冷不丁开口说道。
“本统领好得很,劳烦季大人关心了!”
黄天行怎么可能愿意待在这里休养,他先前让南山牧野闯入内城,已经是犯了大错,要是现在还不将功赎罪就晚了。况且,前面就已经说了,他值钱的就是这条命,哪怕拼了这条命,仅仅拦下南山牧野一瞬间,他也值了。
反正他黄家已经有后,如果他死了,太后定然不会亏待他的子嗣。
如此想着,黄天行脚步都轻快了些许,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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