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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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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剑在手便是无忧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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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故事委实过短了些,酒客们不买账,纷纷大声喧嚷起来。

    再看裘老头,他不慌不忙,拍了拍手掌,从台上的幕帘后走出了一位貌美女子,看上去才二八的年纪,抱了把古色琵琶,身姿娉娉婷婷,眉如灵峰眼似秋波,俨然是一个从世家豪阀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但不知为何沦落到了给裘老头为奴为婢的地步。

    她缓步走到台旁,早有小厮为她备好了木椅。

    坐下,起势,落指。

    金戈铁马。

    在场众人都是不通音律的大老粗,本见到这位貌美女子,都是起了兴致又失了兴致,谁愿意去听那温吞水似的琵琶,要不是这小娘子长得有几分姿色,他们早就哄闹着走人了。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温婉娉婷的女子弹奏起琵琶,竟是扑面而来的杀气腾腾,直让人汗毛凛冽,肝胆俱耸,宛如置身于冰河沙场,喊杀声冲天刺起,几乎能嗅到鼻尖上的血锈味,残马的嘶鸣,小兵的哀嚎,合奏成一曲盛世的悲歌。

    坐在角落始终背对众人不说话的中年男人肩膀微微耸动,茫茫然回过头,一抹血红在眼底勾现,但转瞬就恢复了清明。

    中年男人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琵琶女身上,横放在桌的朴刀剧烈抖动,但仅是一瞬就被他压下。

    坐在二楼的南山牧野心头一跳,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宛如修罗沙场一般的戾气,叫他如坠冰窖,尽管只是一刹那,可是以他的境界来说,光是这一刹那,就足以断定这股杀气的源头。

    在楼下,南山牧野心道。

    一曲琵琶奏罢,满堂哗然。

    回过神的众位酒客尽皆赧颜,斟酒的酒壶停滞在半空,酒水溢出杯盏,铺洒了一地。

    酒客们面面相觑,对彼此的窘状心照不宣,同时也对琵琶女的弹奏心悦诚服。

    以乐入情,一生难见,此等仙乐便是在那座艳绝上京的天秀坊里也是罕见,竟然能够在这山野酒肆听得,简直是物超所值。

    掌声雷动。

    琵琶女起身鞠躬,她的脸上始终不悲不喜,静静退回幕帘之后,不发一言。

    裘老头笑呵呵朝众人说道:“天下间无不散之筵席,江湖有缘,能于此相识三旬,老夫多谢诸位解囊,不过老夫这一书袋已然空空,已无事可叙,也罢,便就此别过,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说罢,他端起一直摆在桌上但从未用过的拂尘,朝胳膊上一搭,浓烟乍起,下一刻便消失了人影。

    众位酒客惊呼,有人冲上台,掀开幕帘,发现裘老头与琵琶女都已消失不见,言犹在耳,人却已不在。

    清凉镇外。

    一老一少大步走在暖阳下,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正是消失不见的裘老头与琵琶女。

    “裴儿…”裘老头忽然止步,转过身。

    琵琶女低低应了一声。

    “你信不信,未来天下间三十年风云变幻,皆出于此!”裘老头举起浮尘,悬空点了点清凉镇的牌匾。

    琵琶女仍只是低声应和。

    裘老头无奈摇了摇头,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还是不肯同老夫说话吗?”

    琵琶女不语,紧紧跟在裘老头的身后,她的步子极小,却偏偏不落后半分。

    二人的身影在暖阳下,渐行渐远。

    酒楼中。

    南山牧野遥遥地看了一眼裘老头离去的方向,仿佛能透过石壁,看见那两人一般,他低声道:“云游尘世,但问凡事,这是何等气概,究竟是哪位前辈?”

    燕唯卿有些感伤,怎么着也听了三旬说书,如果说他不想挽留裘老头,肯定是骗人。

    但江湖人在江湖走,燕唯卿也很清楚,像裘老头这种云游说书人,是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同一个地方,除非他不想挣钱。

    所以青山绿水,有缘再见呗。

    燕唯卿很快就抛下感伤,朝络腮胡子兴奋道:“可以走了吧?”

    络腮胡子愣愣望着已空无一人的台上,听到燕唯卿的话才回过神,他站起身,朝背对他们的中年男人说道:“老黄,要不要一起去,这小子胆子小,你不跟着一起,他怕我把他宰了!”

    “才没有!”燕唯卿高声反驳。

    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络腮胡子也没有强求,耸了耸肩膀,提溜起酒壶,大步朝酒楼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老板娘,这酒我拿走了,记老黄帐上,反正这家伙欠我不少钱!”

    酒楼的柜台后站着一位姿色平平的女人,眉目清冷,正一丝不苟地打着算盘,算珠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在清凉镇只有两个人打算盘有这等气象,一个是茶楼小掌柜赵西洲,还有一个就是她,镇上唯一一家酒楼的老板娘,淡绘锦。

    清凉镇上有一桩事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黄一深喜欢淡绘锦。

    黄一深就是那个中年男人,他是镇上唯一的捕快,但从来没有抓到过贼,当然镇上也从来没有过贼。

    他喜欢随身带着那把朴刀,但却从来不磨,有人问他借,他也来者不拒,但很快就没有人向他借刀了,因为那把朴刀钝得连一根草都得磨上半天。

    他不是一般的捕快,这一点镇上人都知道,因为他从来不在镇里头巡逻,自打他来清凉镇上任的头一天起,就住进了酒楼。

    淡绘锦自然不会让他不要钱白住,但有意思的是,黄一深的钱好像永远也花不光,不但能住好的喝好的,还有闲工夫去赌坊来上几把。

    赌坊的老板马鸿运也是个奇男子,自从黄一深在他的赌坊欠下巨额赌债以后,他也不在赌坊里呆着了,跟黄一深一样成天窝在酒楼里,成日醉醺醺的,没有过清醒的时候。

    没有谁愿意和这两个酒鬼交朋友,除了燕唯卿。

    此时,燕唯卿屁颠屁颠地跟在马鸿运背后,往不远处的赌坊走去。

    “老马,我师父叫什么名字?”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那他姓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吧?”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那…他是男是女?”

    “问那么多做什么!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马鸿运的语气渐渐变得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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