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是什么感觉,大概每个人感受不一样。
此刻躺在床中间的沈镜觉得自己要死了,身体上没有一点痛苦,心灵上也是异常的平静,本来就已经死过一回了,这个穿越生活都算她多活的。
只是让沈镜郁闷的是,她这个等待死亡的感受有些特别。因为她人虽然是沉睡的,但是意识是清醒的,所有人在她边上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像植物人又不是植物人。
转眼已过了三日,这三日里静心居格外热闹,大夫和探病的人来来去去的,甘氏也一刻不离床前的守了三日。
所有的大夫,包括御医,没一个能诊断出个结果。问能救回来吗?答曰都不知道怎么救。问是不是不行了,答曰不知道。
总之一问三不知,这种情况下,当然人们都是要往最坏的结果想,那就是沈镜醒不过来了。
沈镜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只不知道老天为何要吊着她一口气不让她彻底死是为什么。
甘氏守了三天,眼睛哭的都红肿了,到这个时候,也有些认命了。心想都这样了,想是难救了。
待到第四日,甘氏便想着回府了,也要把沈镜带回府中,只是刚说了个想法,便被常琳公主否了。
“镜儿原本就喜欢独自住在这里,跟你回去了,恐倒不如她的意。”
甘氏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再者家中她父亲对她又多有嫌弃,回去倒不好,只想着自己每日抽时间来陪陪她。
虽然甘氏不陪了,但是伺候她的几个人却是每晚都陪着,以至于司徒文宣一直找不到机会进去看看。
到了第六日晚上,司徒文宣实在没耐心了,让殷琪对屋内的几个下人用了点迷药,随即进屋了。
站在床侧,看着床中央沉睡着的沈镜,司徒文宣总觉得不真实。
沈镜的面容很沉静,与普通的睡觉别无二致。脸色也不是很苍白,根本不像是大病的人。
沈镜这样子倒像是装的,司徒文宣摇摇头,若是装的,怎么可能装那么像,再说待在床六天不吃不喝,早就真死了。
想到死这个字,司徒文宣顿觉忧伤,脸上的神情极是复杂,原本想着自己命不久矣,不想祸害沈镜,所以这么避着她。
结果现在躺在床醒不过来的倒变成了沈镜,这是命运在弄人?
“你怎么就气病了呢?以你的性格,不是应该去我府上找我的么?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呢?”司徒文宣还是觉得沈镜这是忧思害的病。
意识清醒的沈镜当然知道自己床边站的是司徒文宣,只是这感觉很怪异,像是司徒文宣正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当然是正常情况下的自己。
沈镜想开口说话,但就是开不了口,她想告诉司徒文宣,她虽然难过,但她的病不是被气出来的。
“我府上是需要一个正妃的,所以扶正了个侧妃,你是吃醋了么?”司徒文宣又道。
沈镜努力睁眼,努力张嘴,就是实现不了,她哪是吃醋啊?好吧,可能有那么一点点醋意,不至于把自己气死呀!
司徒文宣站在床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直在说话。说早知道沈镜会是这样子的话,他一定不会避着的,想想又说,就是因为他避着,所以沈镜会这样,总归他不该避着就对了。
沈镜开不了口,只能在心里回道:“你不避着我,那我也是要避着你的。”她可不想和别人共享男人,前夫梁聚那是自己还没适应古代,被迫的,现在她有了自主选择权,可不会再这样了?
正兀自想着,又听司徒文宣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我给你弄来。”
说着说着,司徒文宣已由站改坐,沈镜突觉这气氛暧~昧极了,不过因为她尚在“沉睡”,倒是少了些尴尬。
司徒文宣继续说着,“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若是知道你这样,我倒愿和你做一对苦命鸳鸯。”
沈镜内心要哭也不是,要笑也不是,这要是自己是清醒着的,内敛的司徒文宣会说这些?不过这倒是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感情还算深厚的。
沈镜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跨过心里那道坎,接受司徒文宣三妻四妾,那如果她要去争个宠,估计也还是容易的。
正幻想着,手上传来温暖的感觉,司徒文宣讲着讲着,还握上了沈镜的手。
沈镜腹诽,这怎么豆腐都吃上了。两人唯一一次有肢体接触是在凤舞楼,当时司徒文宣救她,下意识地去拉她手臂,很快就放开了。虽然短暂,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这次手上的感觉倒是温暖,心里的感觉是又涩又暖,因为沈镜意识到,若此刻她是清醒的,她定会甩开司徒文宣的手。
不过若是清醒的,司徒文宣也不会去拉她的手。
感情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矛盾。
司徒文宣坐了好久才离开,前面一直在说话,后面却看着沈镜发起了呆。
接连几日,司徒文宣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造访,那时候甘氏和其余陪她的人要么走了,要么睡了,或者被司徒文宣用了药。
不过与第一天不一样的是,司徒文宣没再说太多话,只随意讲讲外面的趣事,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沈镜此刻内心极度渴望司徒文宣多讲一些,一来她喜欢听八卦,二来睡了这么些天,她快睡抑郁了,想听点新鲜事。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啊?沈镜内心哀嚎。
转眼已过去半个月,进出静心居的人又少了起来。大概都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坊间关于沈镜的传闻又多了一项,说她被鬼附身了,不会死但也活不过来了。
沈镜却想,这个传言倒八九不离十,估计她的灵魂若不穿过来,这沈镜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镜现在非常的躁郁,这样清醒地躺那么多天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比一个人独处荒岛还难受。
甘氏来的频率慢慢减下去了,沈慈和常琳公主偶尔过来看看,现在陪伴她最多的倒成了司徒文宣。
在这样煎熬的日子里,沈镜又迎来了另一个客人,许久未见的梁宜浓。
梁宜浓已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面色红润,想来婚后的日子一直不错。
看着躺着的沈镜,梁宜浓心绪复杂不已,她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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