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有婆孙俩的屋子。
老婆婆姓何,五十左右,眼睛半瞎,身形佝偻,小孙女叫真儿,八岁,却发育不良,看着却像五岁大小,瘦小孱弱,头发细黄,皮肤干燥,眼睛里没有多少神采。
晚上没有点灯,因为房间里多了两人,挪动了平时家具摆放的位置,何婆婆进出不是撞到椅子就是撞到桌子。
“我奶奶眼睛不太好使,其实我的眼睛也不太好,白天还好,夜里都看不清事物,比如这会儿,我都看不清姐姐你的样子。”真儿努力眯着眼睛看面前这个好看的姐姐,可是总是看不清。
林晗玉皱眉,检查了一下真儿的眼睛,皮肤,又看了何婆婆的眼睛。
“你们平时吃些啥?”
“山上有什么吃什么呀。大当家和大伙种了些庄稼,有时也会拿着钱去附近了市集买些食物。”
林晗玉调查完他们平时的吃食,终于确定了,是维生素A缺乏症。因为长期吃的食物都不含有维生素A,导致皮肤干燥,视力减退,发育不良。
一会儿,熊志绕了过来,问林晗玉可住得可习惯,林晗玉便顺便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向他讲了。
熊志激动得差点要抱过来了,“实不相瞒,山上的人大多眼睛不好,刚开始还以为是个别情况,后来发现大人小孩都会,这才觉得不妙,可是下山问过两个大夫,都说瞧不出来病症,也就这么一直拖着了。”
他又问:“姑娘既知道病症,那可知该如何治疗?”
林晗玉老实道:“若是像小真这样不严重的添加富含维生素A丰富的食物即可慢慢好转,若是像何婆婆一样严重甚至完全失明的,那我也没办法了。”
態志点头,“病从浅中医,这个道理我知道,还请姑娘详细讲一下吃哪些食物比较富含你说的那个维什么素的?”
林晗玉笑,能像林楼杰那样能听一遍就记住她的新名词的人看来真不多。“猪肝、鸡肝、羊肝、牛奶、蛋黄、鱼卵,这些都行,慢慢补充,长此必收效果。”
这些也算常见东西,熊志一一记下了。
一边的婆孙俩听见林晗玉有办法治好大家的眼睛,都激动地要拜。
“听说云山县林家村出了个神女,脸上一块青记,莫非就是姑娘你?”熊志突然想起前次去云山县城采办东西,听过有人议论。而这姑娘脸上正有一块青记,不但懂如何令尸体千年不朽,还懂连大夫都不懂的病症,不是神女又是谁?
“哪是什么神女,就是懂些医术罢了。”林晗玉没想到自己装神撞骗的事都传到山上来了,顿觉惭愧。
“神女,你就是神女啊!”
何婆婆拉着真儿激动下拜,吓得林晗玉赶紧扶他们起来。
神女到了山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不一会儿,林晗玉住的屋子前就跪了不少人。
山上条件差,有病痛的人太多了,听到有个会治病的神女还不纷纷前来么。谁都知道半夜还打扰人休息不好,所以也不敢直接嚷嚷着求治疗,都默默跪在外面的地上。
林晗玉无奈,难怪人说静坐示威不比拦横幅喊喇叭的效果差呢。她让那真儿出去外面让跪在外面的人都起来到屋里坐。
还好患病的比例虽然大,但这山上总共也没多少人,所以也就看诊二十来人而已。不少的病症还都是一样的,除了夜盲症之外,不外乎都是卫生条件差引起的头生疮,脚长脓,胃肠不适等等,林晗玉花一个时辰就看好了病人,开好了方子。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她伸了一下懒腰。
妈啊,好久没这么连续看诊费脑子,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
婆孙俩和小稳一直陪着在旁边,此时见她伸腰,小稳赶紧走过来帮她捶腿,真儿就过来帮她捏肩。
“好舒服,谢谢你们。”林晗玉拍了拍她们的手,示意她们可以去睡了,小小年纪也跟着熬夜可不好。山上凉快,加上走了一天的山路,林晗玉一爬上床就睡着了,直到被温暖的阳光唤醒。
“姐姐,你醒了!”
眼皮刚一睁开,林晗玉就听到小稳的声音。这小家伙声音真好听,随便说句话也让人耳朵听出油。
“嗯,要是每天一睁眼都能听到小稳的声音就幸福了。”林晗玉捏了一下她软呼呼的小鼻子。
“姐姐是去荣国吧,我和爷爷也去荣国,咱们还能搭伴走半个月呢。”小稳也喜欢这个小姐姐,她甚至想和她学医术,这样可以像她一样治病救人。
林晗玉刚站起来,突然听到有人大叫着跑进来。
“神女,大当家让你和……”那人望着小稳有些欲言又止,“大当家让你们去聚义厅。”
“怎么了?”林晗玉直觉有些不妙。
“这……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那人不愿多说,掉头走了。
林晗玉和小稳对视一眼,难道是大当家反悔,要放过那几个人?
她们手拉着手到了聚义厅,发现其他人也都来了,地上放着一块板,板上好像有一人,身上盖着麻布。
小稳突然觉得有点心慌,怎么没看到爷爷?下意识地,她又多望了眼地上静静躺着遮着麻布的人。
见她们进来,態志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迎了过来,先是望了林晗玉,然后望着小稳,“小稳,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节哀。”
节哀的意思小稳懂,她突然就觉得天好像要塌了,眼里泪水在打转。
林晗玉扶住了悲痛欲倒的小稳,慢慢地走向躺在地上的尸体。
麻布揭开,正是小稳的爷爷,额头好大一片干涸的血迹,身体僵硬发凉,已经死了多时了。
小稳痛极无声,只伏在爷爷尸体上抽噎,林晗玉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这种时候,哭一会儿可能会更好些。
她抬头问態志:“怎么回事?”
態志眉头深皱,自责,“这事都要怪我一时妇人之仁。不久前,二当家从山下掳了个女人,那女人身上还带着些钱财,说也奇怪,被掳之后不哭不闹,说甘愿留在山上,做谁的女人都行,只求给口饭吃。既然是自愿,我便不好干涉,只是派人去云山县调查了一番。得知那女人也是命苦,生为庶女,被主母嫁到了乡下,后来又被夫家休了,回到娘家再次被主母卖给了一个年纪大的屠夫为妾,那屠夫性格暴躁,动则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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