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府邸,
刚听完县衙里的李师爷说到今日在市集小吃街那里发生的事,杨程便揉着肿胀的太阳穴从县衙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头顶的乌纱帽都还没来得及脱,就看到大厅内翘着二郎腿正悠闲喝茶的杨瑞。
“兔崽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爹,今日之事阿........”杨瑞看了眼正处于愤怒边缘的杨程,慢吞吞的开口。
杨程虽是文官出身,且长相俊美儒雅,却因常年做官,自有一番威严,此刻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倒还是吓坏了一旁的和兴,和兴扑通一声赶紧跪下求道,“老爷,此事少爷并没有做的不对,老爷,老爷莫要责罚,若真要打板子,就让和兴来受着吧。”
杨程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裤脚可怜巴巴的和兴,火气倒是降了不少,“和兴,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
和兴毕竟也是他和自家夫人从小疼到大的,杨程对他的痛爱做不得假,他一把将哭的一脸鼻涕的和兴扶起来,看了看旁边,却见杨瑞仍面不改色淡定的摇着折扇,脸色又阴沉起来。
“老爷.......少爷........“和兴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对父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来劝。
心下想着,完了,这次老爷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啊,少爷这次肯定逃不了家法了,正焦头烂额担忧少爷会死得很惨时,却见杨瑞跟自己偷偷使了个眼神,眼睛直往杨府后院方向瞟。
和兴瞬间会意,少爷这是要自己搬救兵呢,于是和兴将脑袋往衣领子里缩了缩,趁着老爷瞪着少爷的空档,蹑手蹑脚的退出正厅,奔后院去了。
“爹,你要教训瑞儿,总的让瑞儿明白自己错在哪了吧。”
杨瑞心里琢磨着,自家老子当官是个得民心的好官,为民做主,待民如子,怎么跟自己就这么过不去呢?过去没少给自己使家法,可闹心了。
这会见和兴成功开溜了,他倒是吃了一颗顶心丸,捋了捋衣袍,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逆子,事情就摆在面前,还不肯认错,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杨瑞不温不火的回答彻底激怒了杨程,这小子竟然还问自己错在哪了?真真要气死他啊!
人李师爷都说了,事情闹得很大,小吃街市集一带都传遍了,县太爷家的儿子当众砸了包子铺的招牌还不算,竟还威逼店家免费让人吃包子,让他们家蒙受了巨大经济损失,此刻还这番大言不惭得不知悔改,杨程只觉得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当下撩起袖子就要打杨瑞。
杨瑞一见自己亲爹动手,赶紧躲闪起来,他可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还不能躲么?
“爹.......你听孩儿解释啊!“这会也顾不上公子哥的形象了,被愤怒的杨程追的上窜下跳,当然,期间还顺手打翻了杨程摆在大厅正中最喜欢的那套茶具,看着杨程更加冒火的样子,杨瑞心里偷笑着,面上仍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脚步轻松敏捷的闪过杨程所有的攻击。
杨程是个文官,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他的路考取功名,可杨瑞从小活泼好动,读书?那是完全坐不下来的,他的夫人楚氏便给儿子请了好的武师教他习武,加之杨瑞聪敏过人,天赋极高,到如今身手自是不凡。
因此追打了几圈,杨程就喘着气慢了下来,而杨程仍面不改色的在他眼前蹦跶着。
“臭小子,老子今日.......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听着外面传来焦急的走路声,杨瑞估摸着,和兴搬的救兵来了,“杀人啦,杀人啦,县太爷杀人啦!”赶紧提高音量吊着嗓子大喊起来。
看着他浮夸的样子,杨程四下一看,大厅内早就没了和兴那小子的影子,瞬间明白,又着这小子的道了。看来这小子的救兵到了,他那让人头痛的夫人又来了。
要知道他的夫人楚氏什么方面都通情达理,唯独对她唯一的儿子杨瑞,那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可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杨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瞪了一眼杨瑞,发现他正一脸得逞看着自己。
此时,“住手!”随着声音,一个身量苗条的妇人走了进来,紫色华丽对襟的衣裙,莲步轻移,通身的贵气,举手投足便是宫里的嬷嬷见了也会称赞,额间像缎子一般的细发,黑亮光滑,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到也看不出三十年华的样子。
虽然此刻光洁透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怒意,仍不影响她的风华。
“住手!程阳,不许打我的瑞儿。”说起来整个宁华,估计也只有楚流浣敢这样直呼程阳的名讳了,她不仅敢直呼他的名字,还直接上前揪住了程阳的耳朵。
程阳作为宁华的青天大老爷,官服还在身上,此刻却只能被揪着耳朵脸颊红彤彤的望着自己的夫人,他不要面子的啊,再说那个不争气的兔崽子还在这呢!
“夫人,夫人,莫气........莫气,听为夫跟你好好解释。”杨程赔着笑脸说道,“夫人,先松开为夫的耳朵可好.......”
“有什么好解释的,哼!”楚氏对杨程可没给好脸色,看着旁边一直憋笑的和兴和杨瑞这才放开手。
“娘,瑞儿,瑞儿委屈!”杨瑞看到杨程憋屁的表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磨人的爹果然还得彪悍的娘才能治啊!
然后他一脸委屈的向着楚氏撒娇,楚氏望着自己儿子的可怜相,赶紧上前搂住杨瑞开口,“瑞儿,说,有什么委屈全说出来,娘在这呢,有娘为你做主呢。”
“孩儿心里委屈的紧,爹也不听孩儿解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收拾孩儿。”
“你个匿子,又胡言论语!你果真对得起你宁化纨绔的名头啊,当街弄坏人家的牌匾,还做出那等幼稚小儿等事,仗势欺人,你...你.....你就说你当真如此做了?“
杨程气的说话都结巴起来,枉他杨家世代贤良,通晓明理,如何到他杨瑞这却做出此等事情,落得如此名声。
“是,我确实当街毁了包子铺的牌匾,也确实威逼了那个店家。”杨瑞淡淡的说着,像陈述一件普通的事实。
“可是,我们清廉为民的杨大县太爷啊........“说到这他停顿了片刻,眼里闪过复杂和失望,“你可知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同情的,并不是所有的你眼中的老百姓都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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