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果然没骗我,当我走投无路时,便能再见到你。”
白澄蹙眉,“你认错人了。”
黑衣人愣住,之后又笑了,他看着白澄的眼睛,“不,不会认错的,你的眼睛太像母后了,世上再无第二人有这般的眼睛。”
白澄心下说不出的慌乱,“……我不认识你!”
他说着便将脚从黑衣人的手中挣脱,黑衣人本就没什么力气,他能挣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玥尘……咳咳。”黑衣人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
“别叫我玥尘!”白澄冲黑衣人吼道,眼里发红。
“玥尘,我……咳咳……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黑衣人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
“我不要!”白澄摇着头,向后退去,他心中隐隐觉得一旦要了这个人给的东西,一切便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确不认识这个人,但不知为何,心里无边无际的恐惧却在肆意蔓延。
他不想听这个人说,也不想看这个人,更不想要这个人给他的东西。
逃走。
脑海里只剩下逃走,他转身,头也不回,疯了一样向前跑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风吹的,眼中竟然蓄满了泪水。
跑得太快,不甚跌倒。
他快速爬起来接着跑,就好像背后有吞噬一切的妖魔,再追着他。
慌不择路,狼狈不堪。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人影。
他看清来人,是玄铭。
“师父……”白澄双目失神。
玄铭不再挂着笑,他平静道,“回去,接了那个人给你的东西。”
“师父,你放我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吧。”白澄苦笑。
玄铭没说话,算是默认。
白澄跌倒在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又或者在哭什么。
玄铭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点上白澄的眉心,指尖迸发出金色的光晕,“这是十一年以后,你该承受的,一切都是命。”
光被吸进白澄的眉心,脑海中钻进一股剧烈的顿痛。
“啊!”白澄痛苦地叫了起来,五岁之前的记忆向飓风一般向他席卷过来。
那段他不愿回想的往事。
充斥着痛苦的回忆。
母后自杀,二哥三哥死于权利的争夺,四哥被送去周昌做质子,昏庸的父皇漠视着这一切。
而他。
作为玥穹最小的孩子,在空荡荡的宫廷里,等待着成为玥穹交易的筹码。
终于,那一天还是来了。
他听曹公公说送他去桑夏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呵,那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父皇昏庸无道,母后郁结自杀,亲生兄长玥风成了一个刽子手,无数条人命都死在他的手上。
这个皇宫只有黑暗和血腥,呆在这里只会更痛苦。
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加痛苦了。
被送去桑夏的那一天,玥风来陪送,他上了轿子,最后看了玥风几眼。
才二十六岁的玥风,竟然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他想,一定是杀了太多的人,阎王想让他快些老死。
玥风什么话都未和他说,就骑马离开了。
他无所谓,也并不期待玥风能和他说什么。
他生来就是母后为了引起父皇注意的工具,当她发现孩子都无法留住玥穹的目光时,便彻底崩溃了。
他的母后宫兰彻底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毒打,辱骂,无穷无尽的虐待便是他的日常。
玥穹从不去管宫兰对他的所作所为,而他的兄长玥风也只是冷漠旁观。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已经不再期待什么。
亲情于他而言就像是个笑话。
原本他以为他会顺利抵达桑夏,但没想到半路却被玥风的人给劫走了。
玥风的手下将他带到玥风跟前,玥风对他道,“我会将你送去宫去,你无需担忧。”
他冷冷道,“你这样做,不怕暴露之后,桑夏攻打玥国?”
玥风道,“不会,桑夏现在疲于同周昌周旋,不会管这些。况且战争绝不是一个质子就可以平定的。”
他木然道,“可我不想出宫。”
“你想回宫的话还需再等等,否则父皇不会善罢甘休。等我完成一切,便会来接……”
玥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我也不想呆在玥国皇宫,你让我去桑夏。”
玥风蹙眉,“桑夏可汗性格暴虐,传闻周昌的质子在那里过着非人的待遇,我不会把你送去。”
呵,他在心里冷笑。
不想把他送出去,这话说的可真好听。
明明之前宫兰打他的时候,他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现在又露出这样担忧的眼神。
真是可笑。
他冲玥风吼道,“你少在这假惺惺!我过什么样的生活,与你何干?!”
玥风皱了眉,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夹在腰间,“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他拼命挣扎,用拳头去垂玥风。
玥风一边向前掠去,一边用手在胡乱挣扎的他的后颈子砍了一下,天旋地转间他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后,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当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
过来入眼的第一个人,便是白枳,七岁的白枳,瘦的吓人,脸色呈现一种病态,只有那双杏眼炯炯有神。
她看到他醒来,笑得十分欢快,还没等他问什么,就看到她兴奋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师父师父,那孩子醒了!”
那么干净,那么欢乐的语调是他从未听过的。
他看着床顶,怔怔出神。
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好的,什么也不记得。
也挺好。
即便如此想,但他心里隐隐觉得五岁之前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带着无边无际的梦魇找向他走来。
就像现在,玄铭最终还是让他想了起来。
偷得十一年的安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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